子把船開到碼頭9號位,鋼筋已經卸車,塔吊依然就緒,燈影在河面上搖晃,李宜忠站在甲板上,雙手抱臂子,無論若何,也要硬著頭皮去見汪鳳楠,不是人家太狠,是他太不爭氣,如果不是大手大腳,這錢他應該有,但都散碎了,專門去王家,一是看看兒子兒媳生活怎樣,主要是去締結和王家友誼,以備急用之需,去一趟,在那兒吃頓飯,就跟撒金豆子一樣,扔下一千多塊,光給王慧雲賣各種衣服就花費大幾百,江南的東西,就是不尋常,把王慧雲感動哭了,李宏發就是個混蛋,喝多居然打了王慧雲一個耳光,一直哄到後半夜,王慧雲才噗嗤一聲笑,滿天風雲看似過去,實則留下陰影,王慧雲是什麼人?父母寵完了不算,哥嫂接力,嬌生慣養,又有自己工作,在人家土地分不清誰是大小王,當夜王慧雲想雲雨,李宏發槍卻不行了,軟得象麵條,女人索然無味,側身睡到太陽曬腚,李宏發買來早點,衝著女人大喊大叫,語言縫裡帶著刀,剮人,喊幾聲,女人不理,嘴裡就嘟囔,“睡死了,叫吃飯不吃,給臉不要臉!”兀自自己吃,王慧雲沒受過這個,暗自垂淚之後,起來小便,尿液嘩嘩,聽得李宏發心癢,就放下吃的,一手油膩,去廁所要摸王慧雲,王慧雲話說不清,全是鳥語,沒人翻譯,別人真是一頭霧水,用手打他,不給摸,男人便要摸,在衣服摸出油汙,王慧雲就舉起糞舀要砸李宏發,一滴屎尿,就滴他胸上,有銅錢大小,臭,李宏發就惡狠狠罵,“我肏你親媽!”轉身走了,這一走就是三天,王慧雲意識到問題有點嚴重,但照常上班,心恐懼。
三天之後,夕陽在晚風碎了一地,無事人,還吹著口哨,晃著膀子就回來了。
王慧雲看見他,不理他,扭屁股進屋。
“慧雲,我回來了,這幾天廠裡趕活加班,今天晚飯吃什麼?”李宏發忘記三天前,自己面目猙獰的樣子,這會兒沒事人似的,用身子去蹭王慧雲,“還真生氣啦?這麼小氣?自己牙齒還會咬到自己舌頭,明天給你買好吃的,今晚我們……天上下雨地下流,小兩口打仗不計仇,白天吃一鍋飯,晚上還枕一個枕頭嘞!”人在極度空時發虛,如果用小恩小惠填補,及時修復,哪有屁事?這是情調,但李宏發說過的話,放過的屁,一直到二天、第三天也沒買啥好吃的,王慧雲覺得李宏發言而無信,就在一張紙上,寫著問,“李宏發,我等你三天了,你的好東西呢?你就是個騙子!”可不是,三天睡兩次,王慧雲偏偏就是個耿耿於懷的人,喜歡小記賬,李宏發是個大大咧咧的人。
李宏發看到紙,用嘴吹一下,我隨口一說,你還當真?本來事情過去了,他偏愛賣弄,仗著寫得一手漂亮草書,象畫畫一樣,寫個頗有諷刺意味的藝術字“屁!”,你這不是存心找事嗎?
王慧雲三天向牆而睡,李宏發急得爬床,像來癮的狗上竄下跳,俗話說:好漢難肏打滾的x!李宏發要來硬的,臉上被王慧雲抓出三條清晰、兩條不清晰的血溝,自找的話。
男人越急,女人越不給,女人有利器,要不然家家女人憑啥當家,男人的七寸在女人手裡,她讓你幸福,你奔放,她不讓你,你操蛋,這被窩裡頭的事,雖讓人難以啟齒,又是男人幸福的源泉,人家身上的東西,人當家,沒有這點兒享受,生活味寡,人生無趣。
一直折騰到後半夜,李宜忠困得不行,這才去艙底叫起李宏圖,後半夜風凌厲起來,抱起渾濁的水,就往岸上、船上摔打,李宏圖醒後,吸一支菸,要給李宜忠一支,李宜忠打哈欠,直襬手,“你饒了我吧,我困死了,我要去補半個覺,自己能行?”“輕車熟路,咋不行?”爺倆一直是這樣,白天走船夜裡走船,全是李宏圖,“天亮能到濱江?”
“外圍漫灘湖沒問題!”
“嗯!”李宜忠鑽進去,心裡卻盤算到鍾吾時間,如果是早上,就去王紅那兒小住一下,如果是中下午,得把頭洗刷乾淨,給汪鳳楠彈,既他媽請人酒,還得看人二臉色,去他媽媽的,行就行,不行就舍了李紅霞,算是為她哥哥,睡幾次也不礙事,女人長大不就是給男人娛樂的嗎?總之,在他彎腰那一剎那,他決定犧牲女兒幸福,救場如救火,他恆定決心,要撇開汪鳳楠控制,友誼就是個屁開的花,除了臭一剎那,就如肥皂泡,彈吹可破,利用完了,一腳踹開,連看一眼都不肯。
一夜無夢,天大亮,李宜忠睡到自然醒,他不再困頓,又想著要折騰,拉開小窗戶,陽光格外親切,他瞅一眼,“這他媽到哪兒了?咋一眼混沌?上去!”從窄小的旋梯上去,走進駕駛艙,眼前是一幅活動的畫,漫灘湖真他媽美,江天一色,水鳥啁啾,太陽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