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葉是古大江的人,他抗拒不了,這事做得至少不那麼光明磊落,但也沒辦法,劉子凡任用賈雲龍留一手底牌,正是這張牌,讓張子望見縫插針,儘管他很費口舌安撫了賈雲龍,賈還是不滿。
葉志軍初來乍到,對落迫的宣傳隊投去深情一瞥,落伍的東西,有時可以一用,他不是欣賞宣傳隊,而是欣賞宣傳隊賈一茜,這是一條美人魚,可惜了,生在農村是糟塌了,張金梁人模狗樣,中山裝已經落伍了,他卻矢志不渝鍾愛著,連風紀扣都扣得嚴嚴實實,上衣口袋上還是那些年搞文化點專區獎勵的英雄牌鋼筆,這曾經是他的榮耀,為了賈一茜,早已經淪為賈雲龍的幫手,冷不丁葉志軍插進來,對宣傳隊突然熱情起來,大有重拾宣傳隊的意思,但大環境大氣候在那兒,宣傳隊雖沒解散,但活動少了許多,已經被邊緣化了,有錢人賣了第一臺黑白十四寸電視機,訊號雖差,經常被雪花覆蓋,但它成了新寵兒,受到越來越多的人青睞。
或許是沒有基層工作經驗,或許是根本不知道每天要幹什麼,別人問他,他打哈哈,“這事是賈書記主辦,你問他好了,我和他交待過!”
難怪很長一段時間,葉志軍遊離工作重心之外,他笑模笑樣,拍手打哈哈,隔三差五讓宣傳隊員來大隊部一次,不給開工資,還耽誤事,來了也是老生常談,許多人來一兩回就不來了,家裡地裡頭事挺多,哪裡有功夫扯閒篇?
葉志軍覺得這樣不行,釣魚得有餌,幹鉤釣,這不是耽誤功夫,這餌料哪兒有?他抓耳撓腮,急中可以生智,縣文工團團長柳明浩不是他同學嗎?這條廢線差不多爛了,這些年,在各自領域裡,沒有任何交集,這一想,他大喜過望。太陽還吊得老高,他就推著腳踏車出了門,到外頭碰著李金亮,“李主任,賈書記在吧?你和他說一句,我今天家裡有事,早走一會兒!”
“葉書記,這個沒問題,話我保證帶到,你忙去吧!”自從土地分到戶以來,大隊職能象散了架,許多人更多時間放在自家責任田裡,種不出好莊稼,公糧和四糧七錢一樣不能少,所以誰也不肯怠慢,“我一會兒也回家!”望著葉志軍的背影,他搖搖頭:“別人削尖了腦袋往城裡鑽,他倒好,一頭鑽鄉下,農村天地廣闊,將不再有作為嘍!”
“葉胖子走了?”李建玉小雞啄米走出來,“金亮,我有些搞不懂:張子望弄這麼個貨來幹嗎?這不是讓賈雲龍嗓子裡生痰嗎?”
“古大江手下二貨,先塞我們這兒,等坑,有窩再安!”
“古大江倒成了不倒翁,文革那會兒牛屁得不行:孫東洋靠邊,魯延年也靠邊,大權獨攬,俺以為他成了氣候,想不到遁回原形!”
“這已經不錯啦,如果不是和連家沾親帶故,我估摸著得進去,年一寬雖直屬於孫東洋,可能也是沒有辦法,名落孫山已經成定局,你李大會不去走走門子,趁現在二老爹還健在,魯延年怎麼著也得對下面吹口氣,那口仙氣一到,縣鄉不得照辦?”
“我不行了,金亮,你是我們李姓一面旗幟,你要佔領吳窪子高地,身體不行,糊到哪天是哪天,金亮你就不同了,即使他做了一把手,還是要把你抓手裡,他糙到心上!”
“我不行!古大江不倒,錢震祖就不倒,田家興要後來居上,沒人攔得住!”李金亮玩謙虛。
“他敢!有我在,他得歇菜!”提到田家興,李建玉雙眼冒火,“不識抬舉的東西!我女兒再不好,也是黃花大姑娘,她姚翠萍是什麼?拖著幾個油瓶,他還當蜜罐子,那分明是鹽罈子,人家當初就不要他,回爐的燒餅脆得了嗎?”
“李會!李會!他出來了,就少說兩句吧?”李金亮耳朵靈,聽見田家興咳嗽,一轉臉看見他人。
“你們怕他,我不怕!什麼玩意兒!”看見田家興走過來,他故意聳肩,硬挺著身子而過,還“哼!”了一聲。
“看看,牛氣的,正上火吧?”田家興用右手大姆指勾向負氣而走的李建玉。
“田會計,你就不要和他一般見識啦,顯得咱沒水平!都住一起啦,還不打算熱鬧熱鬧?就打算這麼捂不打溜(方言:不聲不響。)過去?你想委屈誰?”李金亮給田家興遞一支菸。
“好說不好聽!我是不打算……我這種情況……”田家興含倒了煙,半天對不上火。
“你這種情況怎麼啦?你作賤自己幹嗎?要我說:該咋辦咋辦!就剛才那位,別看憋著氣,你請他他得去!要不你這算是咋回事?官宣一下嘛,活了大半輩子,雖不盡人如意,但峰迴路轉,也算是真愛,年一年二,添個一兒半女,乾坤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