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落井下石(2 / 3)

知道了會造反,我小孩子大舅來兩趟問我張口,我都沒借,錢是人的血,收了稻子,種子化肥哪一樣不要錢?耿書記上次來,我也沒有借,錢難掙,屎難吃!記住沒?”

“哎!”竊喜象等待很久的青蛙,突然彈躍起來,將目標物直接吞下去。影子一樣跟進那個血腥氣的屋裡,圓珠筆和一張紙,冷冰冰放在他面前,“真要寫嗎?”突然有了討價還價的資本,象籤賣身契一樣,他直視著車西洋,這個一身油膩,身材微肥、但卻有著不一樣目光的男人,早在1981時,就見縫插針,完成了讓當時人惶惑不安的決定:我繳錢,我全家自由!這個當時是要冒著巨大風險的,當時政策是絕對不允許,但錢在社會上私下裡已經發揮著巨大作用。整個社會全缺錢,吶喊聲一片,能把人急掉魂。

“要寫!必須寫!要不然……你寫不寫?”話雖說半句留半句,意思簡單明瞭,透著威脅。

“寫!寫!我寫!”能借到,不計成本借到,就可以燒高香了,更何況,無本取利地借,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車春旺伏下身子,心是熱的,血在上湧,只有錢可以理直氣壯的喬桂花直接對話,並且可以和她野浴苟合,月夜星光下,兩個人在池塘邊,洗過澡,一張小席,在蚊子和蛐蛐見證下,完成了夫妻才該有的事,逍魂呀,唯有消魂,才不會躁動,那樣的月夜,是他的詩和遠方。

過後,只要是衝動過後,車春旺就會噁心自己:這是流著膿,淌著髒的女人,有時運氣不好,下頭會腫脹,那裡有著膿一樣骯髒的東西,他會用手把它捋出來,甩在地上,要用鹽巴水清洗幾天,才能消腫,這種羞於向人道及的骯髒,感覺象吞下一捧蒼蠅。寫好後,遞給車西洋,有些巴結地從屁股後,掏出一個煙盒,煙被腚壓扁,這會兒,他要用手捏圓,孝敬遞上,“爺,我這煙孬,你將就著抽一口?”

“你自己留著抽吧,我有!”車西洋審視一番,覺得沒什麼要補充的,才從抽屜裡,找出印泥,讓車春旺按上手印,接過去,吹幾下,才從褲腰下,那鼓鼓囊囊有大布袋裡,抽出五張紙幣,把袋口鬆緊一勒,放在下面褲兜裡,再數一遍,遞給車春旺,“掙錢不容易,省著花,寅吃卯糧終不是辦法!你數數!”

“不用數,你還能坑我?”一把抓過去,往褲兜裡一放,然後,兩手對搓,站起來,“二爺,你忙,我走啦!”走出屋,那種尖嘯的口哨聲,就悠揚響起。

望著他匆忙逃離的背影,車西洋搖搖頭,嘟囔一句,“肉包子打狗!”,他起身收了皮子。

本槐樹下,枝枝岔岔間,長著長長的種子,它象豆角吊著,風戲而搖動,在本槐樹左側也有一棵樹,它是枝岔扎煞的洋槐樹,那撩人心疼的刺,依晰可見,在兩樹之間,劉長根不知從哪裡淘換來寬寬線網兜,系在兩樹枝岔上,寬寬地軟軟地如同吊著的床,他經常懶散仰躺上面,愜意地哼著,或吊著公鴨嗓子,唱幾句荒腔走板的歪歌,這是一等社員的標配,想想蒼老的牛芳芳,他就能笑出聲來,笑噴了,雖蒼老不堪,可還帶著勁,有點騷,更有些媚,三分掙扎,兩分半推就,狗日的,我讓你當騷公雞,遍地灑?,你的女人我睡了,能怎地?老騷娘們,在身下那一刻,好象還挺享受,他身強力壯,偏就看青,不幹活照記工分的差使,莊稼地裡的大秫秫正值成熟,那些吃了上頓沒了下頓的莊稼人,看在眼裡急在心裡,但因為忌憚劉長根二土匪的名號,張揚到流淚,當他在睡床上搖來晃去時,彈弓就掛在頭頂的枝岔上,老棗木做的弓架,汽車裡胎做的拉皮,一般人拉不動,劉長根膂力過人,兩眼一斜,一拽一拉,手一鬆,石子或鋼珠,就會象子彈落在目標物上,飛射過來的流彈,把目標物打落,非死即傷,彈彈有力,那嗖嗖聲,顯得飛揚跋扈,大雁、麻雀、甚至是鳥王禿鷲,莫不應聲掉下。

口哨在跌宕起伏,一切透著舒暢。

太陽就要落山了,從村莊裡飄出的炊煙,讓人心馳神往,劉長根就要完成使命,等著別人來接班,他從網床上跳下來,活動活動筋骨,哼哈幾聲,山吟虎嘯,突然,他聽見莊稼地裡傳來窸窸窣窣響聲,“喲呵!太歲頭上還敢動土?”他不懷好意地笑了,那笑容,透著水流嘩嘩地壞,拎起彈弓,搖晃幾下脖子,舌頭舔著嘴,這聲音讓他亢奮起來,他最初以為是獾豬一類大獸,要是能射殺這些大獸,那就太美了,他邊走邊脫了鞋,躡手躡腳,巴根草、黑節草、抓鷹草在腳下柔軟且舒服,支起碩大招風耳,辨別著聲音來源,莊稼地裡有條淺淺的排水溝,一銑寬,腳脖子深,紅紅的抓鷹草,碧綠的牛筋草,就這兒一棵,那兒一攤,長得鋪天蓋地,他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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