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林氏,兩隻瘋狗對咬猛撕,一對齷齪的傢伙!這小子比瘸子更壞,壞水咕嘟咕嘟往外淌!沒他不敢幹的事!”
“賈雲龍腦子壞了,用這樣人為他打江山?”劉長根揚起鞭子。
“你錯了!李宜忠雖如狼一樣窮兇極惡,但只要有吃有喝,會象狗一樣咬人,賈家溝有他撐著,賈雲龍就可騰出手來,與那些人周旋,要撬走趙步洲,他需要等待,一個時間的契機!這回,這狗日的不知道又從中挖了多少好處!”
“那他豈不是要發達了?”
“慾望是一口深不可測的井,象鴨嘴獸,喂多少吞多少,精衛可以填海,什麼時候填滿?恐怕等不到他填滿,他就下到地獄去了!”
“嗯!別人都說你是老狐狸,原來我是不信的,現在我是徹底信了,你的確有一雙陰陽眼,看人看事入木三分!”劉長根把鞭子甩在驢頭上,叭叭響,貼著驢的屁股,卻沾不著驢毛,但這聲勢,讓驢踢撂得更快。
“你少拍我馬屁,我可給不了你什麼好處!”
“我就不明白了:你既然這麼通透,這隊長你幹嗎不幹?石隊長生病那會兒,李宜忠頂多是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這一晃,小二十年下來了!你要伸伸手,能有他什麼事?”
“這裡頭看似單純,實則複雜,干與不幹,都不要緊,沒啥大油水,我勞那神作甚?”
“周金俠是不是真的和高孝民真那樣了?”看似這沒頭沒腦,天一句地一句,實則,醋味早已從心縫中瀰漫開來,象把鋼絲刷子,把心刷出一道道擦痕。
“你眼饞了?你妒忌了?你不相信是真的?”伸出手拍拍他的後背,“你想一想,別人都稱呼高孝民什麼?先生,再聽聽周氏:一口一個‘孝民’,恐怕他們早已經做了露水夫妻,你也想?”
“他能,我為什麼不能?憑什麼?”劉長根不服,同為男人,同在吳窪子這片土地上,高孝民一把年紀,孫女都出閣了,他正值壯年,象一頭牡牛,健壯得每天都象鬥牛士,上竄下跳,躍躍欲試。
“你小子不怕跪搓衣板?小心你家母老虎!”
“她敢!虛張聲勢,讓她張狂她張狂,要動真格的,她就慫了!”劉長根用手摸摸下巴,那裡的髭鬚,象刈割的稻茬,堅硬挺拔,雄性激素,象噴泉,咕嘟咕嘟往外冒。
“那可能是一雙被人靸爛的破鞋,不一定合你的腳!沒靸上,覺著好,真靸上了,沒冷倒你胃口!”
“別人靸得,我為什麼靸不得?我不服!就是齷水缸,我也涮一下!要不我不得後悔一輩子?”
“你要真的靸上,也許你噁心!除了兩大坨大肉,有什麼?心不平衡了?她比你年齡大,有過兩個孩子!”
“也許更有滋味!”
“吃不著,總是好的!”
“你說我吃得上,吃不上?”
“你能!”
“你操我!”
“你是誰呀?你是二土匪!”
太陽撩人,斜斜的光,密密如織。他們趕到那裡時,李宜忠已經和那裡的人,相當熟絡,一包大前門,撒了幾遍,早完了,他手裡端著茶杯,一會兒進,一會兒出,吞雲吐霧,來去自如,門衛勾著頭,痴痴地望,想不出這裡的子午,一個鄉下來的糙人,居然混得風生水起,身上甚至散發泥土和牛屎味,土狗子一個,神氣什麼?
兩輛驢車,駛進院子。
“哪兒來的?那兒不能停車!”老頭兒一邊指著,一邊大聲喝斥,這憤怒聲裡,有對李宜忠的不滿,李宜忠連一支飛馬煙都不給他敬。
“我帶來的,拉棉籽餅!”李宜忠出來,“放那兒吧,二位,天時尚早,進趙主任辦公室歇會兒,然後裝車!”
“不行!驢如果拉屎在那兒怎麼辦?”牛不拌人,牛樁伴人。
“不會吧?哪兒有哪麼巧的事?”趙主任也出來了,有些不耐煩,“就算真有這事,也不麻煩你!”
“這不一定!麥芒有時就掉針鼻子裡,七巧奇巧,無巧不成書!”
李宜忠用右手食指點點門衛:那意思,你牛!你厲害!“拉牆邊!”
太陽五顏六色,在屋頂上灼熱打滾,天是越來越熱,坐了一會兒,又一包煙撒了大半,李宜忠起身,和趙主任話別,趙吩咐小王帶他們把驢車拉大廠棚裡,小王指著地上幾把寬口大鍁,對他們說,那是你們的,含糊不清,裡面有三兩個工人約秤分堆。
“二位辛苦,你們把東邊靠牆那一堆,上車上,分兩車,我去安排伙食,吃了飯,出城,到楊茶棚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