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沒有錢咋地?告訴你:錢咱有的是!”他扯開衣服,把胸脯拍得叭叭響,要不你把老胡找來,沒有一分錢,問他怕不怕?咱是什麼人?一口唾沫吐地上就是一顆行走的釘!”“滋溜--”一口酒,舉起筷子,“來,吃,吃下去屬於自己,福生,放開些,要不要划拳助助興?”
“我不來了!”賈福生任何時候不會癲狂,“再說,我也不好這個!”
“你! 你! 你沒勁! 長根,咱來一個?”大嘴巴象獸咀嚼出聲來,象機器,在粉碎飼料,倒攥著筷子。
“姥姥!怕你是孫子!”劉長根來了興趣,叭! 把筷子拍桌子上。一雙圓眼,象貓眼一樣,滴溜溜亂轉,伸出來,“……六六六,八匹馬,五魁首……”
酒壯慫人膽,那一刻,觥籌交錯,醉態已現,疲憊和倦態,象無聲的夜,不淺不深爬上來,一桌子狼藉。
“差不多了!”賈福生從半醉迷離的狀態中,看到狼的本性,貪婪狂吸,這是李宜忠,看到了劉長根生猛率真,性格中的不成熟,罵罵咧咧。
出了屋,搖搖晃晃,話多得象稀屎,拉了擦,擦了拉,直到晚風乍起,滿天繁星象煙花炸裂,一個哆嗦,酒嗝象屁一樣從嘴裡出來,惡臭噴出,只有自己聞得見,這時,李宜忠才拍腦門,差點兒誤了大事。
拉著賈福生,似乎有什麼體己的話要說,劉長根有些軟有些飄。
“你過來,我有話單是單獨和你說!”李宜忠舌頭折不了彎。
“你--你們--有什麼秘密不能當我面--……”劉長根酒喝得有些多,搖晃指著他們,半天又表達不明白,喝斷片了。
“老賈同志,我對你怎樣?”李宜忠粗、黑、短的手,在賈福生肩頭,著實地拍,“有些事,我要和你交是交待一下,明白不?”
“你說!”
“你帶著他,把這五千斤棉是棉籽餅拉回去,直是直接倒在大糞池邊,然後……”
“你胡說,這哪有五千斤?”
“放屁!我說多少是多少,你是懷疑……?”
“怎麼一回事,你最清楚!”
“你這話什麼意思?你意思是我私自……”
“李宜忠,你日什麼鬼?它沒有五千斤,別看我沒上秤,我的眼就是秤!”
“你說多少?”李宜忠虛張聲勢,“我還就不信了,你有這本事?”
“李宜忠,別玩了,這都是我年輕時玩剩下的,不相信借大秤來約,多不過3100斤,少不過2900斤!”
“好了好了,老賈同志!”他瞅著劉長根,伸手去捂他的嘴,掩不住,蓋不住,火燒飯燙痙攣,“你狗日的,隨你怎麼說!”張大嘴巴,驚駭看著劉長根,雙手象是沾滿了屎,不斷甩著。
劉搖晃著,一臉嘲諷,象風送來鹹鹹的、臭臭的,腐爛的惡臭的黴,劉雖作嘔,但意識混亂,已經聽不清他們說什麼“又不是娘們,勾肩搭背作甚?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