杆紅旗究竟是立著還是倒了?你曾經問他:紅旗,你能扛多久?他說:生命不息,紅旗不倒!這歪,算什麼?是倒了還是沒倒?”
我無語了,並不能回答他。
沒有死去的李紅旗,艱難地活著,那種曾經風發的意氣,已經不再了,隨著兒子李文棋的長大,和不再上學,這個家的未來,則如一碗清水,被人看透,生活的多重磨難,讓他趔趄,李宏發癱了,在搖椅上,像個瘋子,滿世界亂跑,牛芳芳因為李紅旗的樣子,而日漸蒼老,最終因淤塞太多,我們並不知道的痛苦,據人說:她晚年經常無端想起李宏達,正如歌詞唱的那樣:想你時你在天邊!那是她永遠的痛!特別是看見兩個人中間任何一個人,都會讓她心如刀絞。一個是賈一嵐,看到她,會聯想起李宏達;另一個是李子安,她會想起李紅軍,多麼鮮活的生命呀,說沒就沒了,李宏圖雖有,如無一樣,鮮少看到他回來,那邊的生活並不輕鬆,有些時間還得掙錢,只有李紅旗和李宏發在跟前,一個癱了,一個瘸了,嵇氏進進出出,揪著她的心,她總怕嵇氏出去,不再回來了,李文棋學沒上下去,班也不好好上,縱觀他們家,哪一輩子男人,都沒有老老實實如螞蟻搬泰山那樣:掙過錢!總想著天外來財,奮起一搏!賺個盆滿缽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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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紅旗在男女事上不行,已經是公開的秘密,所以渾蛋了的李文棋,會撩起凌利的腳,踹李紅旗一下,“你個狗日東西,沒啥子?用!”
李紅旗則學啞巴吃了黃蓮,臉苦一大把,有苦說不出。
李文棋是在2019年的暑假來臨之前,被鍾吾中學三木分校開除的,因抽菸打架兩件事,那一年,他初二,和麒麟同級,在同年級1600多名學生中,麒麟各科總分在年級70多名之間徘徊,我那時總感壓抑,這個成績說高不高,說低不低,將來進入高中也就是在二本線左右,我經常因寫作夜不成寐,在考慮他的未來,還好,成績一直穩定在那兒,不降小升,為了他的進步,傾注了太多的關注,一個家庭不是能掙多少錢,而是代表著這個家庭新生代,能否越過自己父母,給家庭創造新的輝煌,有些孩子因叛逆走向極端,有些孩子因為內卷,在躺平混日子,想想多麼可怕,我變得凝重,將曾經自詡遼闊夐遠的目光,從理想的天界,拉回現實,開始深度關注孩子的教育問題,養不教,父之過!不能推,只可追!
農村的諺語經常是淺顯,寓意深刻:一個饅頭也要蒸熟了吃!正是基於這個論調,我對麒麟近乎絕情式嚴苛:七歲分床分屋,他七歲時,我比老師更加關注他,每天除過老師佈置的作業,我還有佈置,做完了認真批改,查缺補漏,並制定了九字令:看、催、追;補、訂、包;排、疏、堵。除過這,還在帶他在玩中學,學中玩,以杜絕枯燥而變懶,時間觀念特別強,無論有多忙,晚上最多不準超過十點鐘必須睡覺,能常在九點半,第二天早起鍛鍊,在長達12年歲月裡,我們一直這樣渡過,對於糾正他性格上弱點,有過過激行為,你比如:上幼兒班時,他喜抹茶瓶蓋,讓整瓶茶在涼著,我就把他手按在熱水的茶瓶口上去燙,五歲時,偷過李子安家三個一塊錢,我託舉著他,往地下猛蹲,嚇得他大哭,都說虎毒不食子,可你對他不狠,家庭將來不穩,好歹這一切都過去了,他自我成長很好,想想我是多麼不對呀,但沒有辦法,我教過書,看過養廢孩子家庭的悲劇,教訓如此深刻,必須立竿見影,或許他成年以後,會想起這些,他能體會老爸一片苦心嗎?我歷經四代,如果再不出來一個人,我們這個家庭還能延續下去嗎?所以很多時候,我們要從自身找缺點,從流金四部曲中,可以看到:我們一代又一代在夾縫中受氣受欺,就不該敲警家鍾嗎?不該猛回頭?就讓我在恰如其分的身份扮演一個不通人性的父親角色,我們走過的路,吃過的苦,足以寫成傳奇,警示後人。
我們還在賈家溝那個曾經極其醜陋的小地方,堅持過著從父輩手中接管過來的生活模式,雖與他們有很大不同,但許多方式還在延續他們的模式,生老病死、婚喪嫁娶,我們算是最後見證賈家溝消亡的人,在最後幾年裡,進行著傾扎式的對決,很多時候我們不得不違背道德良心和操守,去追尋利益的更大化,在拆遷中,在土地買賣中,我們都有過不俗的表現,最終經歷過土崩瓦解式崩塌,踏上了人生坦途,激情澎湃過,憤怒過,罵過人,打過架,雖沒有掘人祖墳,也把別人先人,恐怕連累累白骨也找不到的先人,空拎起來,搖晃過,人心啊,就是那樣,我們既然是俗人,就無法免俗。
李子華家全家搬上三木鄉政府地界所在地: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