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打電話,你們不接,就衝這個漲五百,如果錢不到,以往商定的一切作廢! ”我掛了電話。
第四天晚上,李紅旗垂頭喪氣去我家,“李子北,你豪橫呀!你贏了,贏得體面,贏得咧咧巴巴!這裡是三千五百塊錢!你點點!”
我點了錢,轉手交給秦春香。
“我走啦! 我還有事!”
“別介! 李紅旗,別忘了你的賭注!”
“李子北,你忒狠了吧?你以為你是誰?”
“我是你大!”
“滾犢子!”
“你這個人咋這樣?賭氣輸不起?”
“我就這樣!愛咋咋地!”他跑了。
“你咋還成他大了?”秦氏一臉驚愕。
“我們打賭了,我能從村裡能要下一千塊錢,就喊我大!”
“你還真想當他大?牛芳芳老成啥啦?”
“沒他狗日唆鬼上吊,哪來這三千五?他真想認我作大,我還不想要他這兒子,朽木不可雕也,我兒子是可以塑造的,李紅旗骨生胎帶的弱點,卻沒法子修補!”麒麟愣愣看著我們,他卻不懂了,搖了頭。
我大從另一個世界的一端,走向另一個世界一端,累累白骨,像老百乾片大小,往下滴著,我拎著它,坐上車,我還看見挖掘機在那裡折騰,它在填坑,在親友見證下,去了前周墓地,一家一半,除過各種繳用,還剩下二百元,親友吃吃喝喝之後,就散了,這事至此塵埃落定。
我在去市區拿配件的途中,看見了郝慧,她如花蝴蝶那樣招展,那是翻過年,最寫意的春天,是女人開始暴露的日子,從隱隱約約的春衣,可以嗅到烤肉般的香氣,欲說還休的絮叨,讓人不厭其煩去體驗,大約她富貴了,僅從考究的著裝上,你可以看出,她和她的同黨,極少數人領導著品牌新潮流,鏤空露肉,在鹹腥的空氣,瀰漫著她們的味,新新生我意,欲欲撩我心,忍不住要往那鏤空的地方看,慾望搶眼,目光如日光乍長乍短,撩騷的觸覺,像新生在土壤裡的根,抓狂一樣彎曲地長,伸到鏤空深處,欲蓋還露的下面,給人以詩和遠方的享受,她打著花傘,半依在新車上,她能從一堆人裡,把落迫的我挑出來,也真夠難為她的,貧窮和樸實無華與我為伍,花崗岩一樣不曾開竅的腦袋以及固執己見的個性,你能從余光中勾勒著我的輪廓,藏在芸芸眾生裡,我是極普通那一類,不張揚,不跋扈,所以不是識我味聞我味的人,不是很熟悉我的人,很難把我找出來。
“李子北李老師,果然是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老遠我就看著像你,可讓我逮著了!好久不見,不是特別想念,你今個魂怎麼落城裡啦?”她衝我招手。
“噢~!是你!”她像旗杆一樣搖曳的手臂,“有什麼事嗎?”
“招你就近看一下:發黴沒?老就沒?似乎比我想象要好,蠻子用什麼餵你的,把你喂成這樣,老筋雖盤頭,經年不衰!讓我歎為觀止!”
“一窮和二白養人,它不屬於垃圾食品系列,所以催生不出怪病!你倒是益發成熟裹著美,讓人悸動,招人恨嘞!”我把單車電動反方向扎於她車頭,“這婚離得,像脫離苦海,踏在幸福蜜洲裡!”
“誰讓你有眼無珠!不識金鑲玉!當年我可是踮著腳,以往上貼的姿態要把自己廉價送給你,你卻不要,怪我賤,現如今讓蠻子把你伺候成這樣:你有幾套?幾部車?”
說到傲人的財富,讓人汗顏,房子----商品房無一套,車-----小轎車沒有一輛,這是失敗人生的標配,“跟董勇差不多,那些奢侈品,我還沒有,所以當初我不敢獨佔於你,你是天下人的,所以我把你還給了天下人,慶幸吧,要是被我禍害,你不悔青了腸子?”
“也是!李老師,我能問一下嗎?你吊的這棵歪脖子樹上,就心安理得嗎?臨門一腳,她恐怕不是處吧?”
我笑了,“這是秘密!無可奉告!”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也是的,沒有西紅柿吃,吃個蘿蔔也解渴!運氣終是不錯的,我聽我一個姐妹說,你有個兒子,在初中上學,聽說成績還行!祝你好運!”
“上世不修,十三四歲往外一丟!誰管誰收,未來的事,交給未來!”
“文章還寫不寫?要不枉對你李一刀的名號!哪天能見見你兒子嗎?”
“有時還會塗鴉,不死難休!你想幹嗎?要當乾孃嗎?”
“也是可以的!你為什麼喜歡兜兜轉轉?當過老師,去過文聯,又修電腦!”
“‘命運啟示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