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那麼相信我?”
“是的!要不然我能主動?我可守了近30年呀,左躲右閃,自從見到你那一刻,我的心就松馳了,到了家裡,你媽和我說了一起,我明白了:我應該把自己丟在這兒了,要不然你想吃屁幹都吃不到!”
“我去拿信,讀給你聽!”
李紅旗雖辛苦,小日子大有抬頭之意,更有卸下負擔的輕鬆,對於自己兄弟,他有了深刻的認知和預言,像是他真有無窮智慧似的,一個預言一個坑,最終現實像石子,不大不小,正好頓在預言的坑裡,雖有不捨,終不能在一個鍋裡抹勺子,孩大分家,樹大分岔,人終究是要獨立的,哪怕只有一個人。
李紅旗經常想起家最鼎盛時期,那時姐姐們都還在,人與人之間,都能和諧相處,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這會兒,他雖然可以獨斷乾綱,但周遭環境威帶著他,李子安的迅速崛起,讓他感到威壓,雖然他會忙裡偷閒想起李紅軍,如果還活著一定和李子安一樣生龍活虎,可惜為了儘快還清賬,挺而走險進了煤礦,結果是出師未捷身死,沉沙折?于徐州,想想落淚。
更為可氣的是張雅靜,她最初以衛校畢業的身份進入村衛生室,高孝民調入了三木公社衛生院,朱少臣已經於去年底死了,現在的張氏全面接管村衛生室,美麗不是歲月封的,而是骨生胎帶的,雖有一條腿不行,但很快在實踐中脫穎而出,智慧不是哪個人給的,長於皮肉,生於心靈,連賀林也大加讚賞,真是斷臂的唯納斯,很快名聲通透吳窪子,這期間,賀氏居然多次慫恿張氏入黨,張氏心知肚明,寫了三次入黨申請書,皆不合格,她只好去找賀林。
賀林看了之後說,“這種事,你不用找別人,李一刀不是你老大嗎?找他一準行!”
那時秦氏和張氏雖生分,心中有疙瘩,但還沒有最撕破臉,她不出面,卻把李子安使出來,我不好拒絕,秦氏也就說不出什麼來,我就是玩,一個晚上,個把小時,一蹴而就,第二天拿去,居然透過了,那年七月,張氏成了一名正式黨員,這事雖小,卻讓李紅旗不解,因為在此之前,他多次想入黨,卻沒有成功,他知道,在基層如果你不是黨員,想進入村一級,或者說想更上一層樓,會成為奢侈,張氏算是初來乍到,短短几年,竟然如此順風順水,賀林等人之所以給張氏網開一面,除過張氏個人努力外,我的存在也是不容小覷的,我們兄弟之間雖有隔膜,打斷骨頭邊著筋嘞,老頭老太太還健在,有些事說斷還不能斷,偶爾還要勾連一下,他只是沒有看出,初來乍到的張氏,如何在蹩腳的村衛生室贏得一片人心的,難道就是那點天然去雕飾的美贏得的?他可是土生土長的吳窪子人啊,出道早,聲名多年前已經鵲起,咋就不行呢?他媽的,以賀林為首這幫狗東西,口頭上說得比唱得都好聽,卻他媽一肚子男娼女盜,賀林的女人周氏,別看穿著打扮一流,尚若剝去外衣,也屬於歪瓜裂棗系列,他知道自己道行淺,不是賀林對手,所以很多時個忍氣吞聲,媽媽的,這世道咋就變成這樣?換個地方活人?早些年,他一直夢想著在城裡買房,全家搬走,可惜了,擰巴來,擰巴去,把這種可能,擰巴完了,他恨哪!是李宜忠催生了這個希望,也是李宜忠泯滅了這個希望,那條曾經牽動萬人的大船,載他們全家去了何方?大姐因為這個,被毫無價值“犧牲”掉了,走差了,走遠了,嚴重偏離了既定目標。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命運兜兜轉轉起來,咋就漸行漸遠了?一個掙不下大錢之家,靠耐守,居然和他平起平坐,憑啥?不行!必須得出人頭地,等有了兒子,看我怎樣鯤鵬再展翅!再賴我也不能和李子北在同一水平錢下共生同長,我要超越!我掙大錢時,李子北一天都掙不到一塊錢,哼哼,憑啥與我平起平坐?光從鞋殼裡,我一次就掏出六千塊,這夠不夠李子北奮鬥多年?那些曾經輝煌的履歷,就像一枚枚叮噹響的軍功章,快如跑馬的思緒,在追憶著曾經,他感到熱血在沸騰,心花在怒放!我雖然遭受這麼多波折,經歷過那麼多家庭,我摔得起,扛得住傷痛,換作是李子北,行嗎?我學孫悟空嘞,一直在翻筋斗雲,一個跟頭可是十萬八千里,雖在如來手心,怎麼說也是有過輝煌戰史的人!李子北,你不行!你只會君子固窮,還要罵人,說別人都是小人窮斯濫矣!
他是叱吒風雲的男人,善在大風大浪裡行走,走過這麼多窮山惡水,無論經驗和能力,都可以讓他再度輝煌,他胸懷天下:天地間,舍我取誰?他一度得了狂想症,彷彿他是那個大人物,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外,否極一定會泰來,傍晚時分,他站在他貨場邊上,用他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