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入眠的彭松巖,如果說,前兩天的電話,他還不清楚候時新的用意,那麼,今天這通電話,卻是他極為重視的。
彭松巖躺在床上,反覆讀著,自己摘抄下來,拗口的文字,雖說有些字眼看不太懂,但對候時新深信不疑的他,錯估,是在幫助自己脫離危險。
“當,當,當……”
鐘錶響了十下,彭松巖猛地坐起身,立即按照候時新的要求,撥起了那個陌生人的電話。
“喂?誰啊?”
又是十點鐘,王龍警惕地坐在床頭,問道。
彭松巖沒有遲疑,改變腔調,用低沉的嗓音,悄聲講道“喂,別說話,認真聽。”
接聽電話的王龍,從這個聲音上判斷,就是昨天那個報數字的人。
他遵從要求,保持著沉默,想要聽聽,對方,究竟想要告訴自己什麼。
“我是“崔友勝”,請你務必在十一點,趕往據點,“白”可能被濤盯上,請火速更換據點。
另,交易時間,二月十八日凌晨三點半。
交易地點,上海城外六十里地的陳家小樹林。
二月十八日,小草會親自前往。”
彭松巖講完這些話,便果斷掛了電話。
如此清晰的情報,讓王龍覺得,這個“崔友勝”是在提醒自己,趙濤這個“野火”,很可能要去營救小白。
還有,交易時間二月十八日,明顯,和趙濤對外宣稱的二月十九日,相差一天,趙濤什麼用意?豈不是已經昭然若揭了麼?
可這個“崔友勝”又是誰?自己根本就不瞭解,也沒有這個線人啊。
迷茫中的王龍,想到了候時新,候時新今天上午,一定和彭松巖有過接觸,只要和他對質一下交易時間,不就輕鬆知道誰在說謊了嗎?
王龍抬眼看了看牆上掛著的鐘表,十點十分,離“崔友勝”說的十一點還有五十分鐘。
時間充沛,他必須現在就從候時新處得知交易時間,以便搞清楚,到底誰說的是真話,也好確定,出租房內,是不是有什麼圈套等著自己。
他火速撥打了候時新家的電話號碼,沒人接,再打,還是沒人接。
直到第三次撥打過去,候時新看了看手錶,衝阮佩雲點了點頭,阮佩雲拿起電話,張口便罵道“候時新,你要死啊,說好的九點半到家,你看看這都幾點了?”
“呃……候太太,我是王龍啊,怎麼,候處長還沒回來?他去了哪裡?”
“嗐,王處長啊,你看我,我還以為是候時新那個死鬼呢。
他這才剛休息幾天啊,晚上,就跑去海威特斯,和那什麼馬局長何太太打麻將去了,你說氣人不氣人吶?”
“哦,這樣啊候太太,打麻將你怎麼沒去啊?”王龍有點好奇。
“煩啊,女人病,天冷,不敢出門,沒良心的候時新,也不說回來陪陪我。”
不願意耽誤時間的王龍,匆匆寒暄兩句,結束通話了電話。
心想,“候處長與馬万旗、何清清在一起,恐怕,是按照自己前兩天的要求,透過他的嘴,傳達給他們兩個的走私時間吧?
這樣也好,海威特斯離出租屋不太遠,剛好可以去那裡尋他,好問個究竟。
收拾好行裝的王龍,卻不知,候時新早已先他一步,朝海威特斯趕去了。
候時新不接電話,是怕王龍直接在電話裡將這件事情揭穿,畢竟,他身邊可是有鐵頭影鋒在隨時竊聽、跟蹤著。
不僅如此,根據自己偷偷的觀察,好像一隊的刺刀、二隊的紅塵,也都做出了人員調整,他的身邊,簡直就是一個定時炸彈。
“小鼠!”
王龍坐在車裡,衝著門口迎賓的小鼠招手。
“呦!爺,您來了,有什麼吩咐,您張口。”
“候處長是不是在樓上?”
“嗐,甭提了,今天晚上一把沒開胡,正在氣頭上,連他太太的電話都不接。”
王龍沒有海威特斯的會員卡,只能在門口,透過小鼠傳話。
“去,悄悄把他給我叫下來,就說我有急事找。”
“呃……爺,恐怕候處長這會兒輸的……”
王龍看了看手錶,十點四十,掏出幾張鈔票,遞了過去,催促道“別廢話了,無論什麼辦法,快去。”
“哎,哎,好嘞!”
拿到錢的小鼠,向來是健步如飛,不多時,候時新萎靡不振地出現在了海威特斯的大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