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你說的,沒得挑,你還要嗎?”
裴玄朗從自己懷中拿出一塊手帕幫她擦拭嘴角,她瞅見這帕子上的牡丹,心裡不由得一陣慌亂,沈時溪可以確定這張帕子就是自己所丟失的,怎麼,怎麼會到了他手裡呢?
“裴玄朗,你,你的手帕挺好看的,誰送的?”
一句話、數次眨眼,只見他毫不嫌棄地沾滿油漬的帕子握在手中。
“不就是你送的?”
“啊?”
她聞言,神情僵直,良久才回過神來,這帕子應是沈自清送的,可是沈自清怎麼,怎麼會有她的帕子?
那帕子被放在一旁,裴玄朗正在扒飯,她趁機將帕子奪了過來。
“都髒了,洗洗吧。”
手指摸著手帕上的花樣,摸到一片牡丹花花瓣有裂開的痕跡,她記得年前繡它,將要完工時,母親病危的訊息傳來,她一時不慎,這一片花瓣斷開不說,還刺破了手指,血液到花蕊和“沈”字。
沈時溪將手帕翻開來看看,不止是字,花蕊處果然有幾處血跡,她由此陷入沉思。
裴玄朗則是體貼地為她夾菜,“你今日怎麼怪怪的?是不是想起什麼傷心事了?”
沈時溪收起沉重的思緒連忙擺手,看到碗裡這烏黑的顏色更加沒有食慾了,而且味道比藥還苦。
“不不不,我不要,真的好苦啊!我酸水都要吐出來了,反正先前吃過一點了,那個,這邊的物資也這樣短缺嗎?”
她的目光逐漸掃過桌上的些菜,菜色晦暗不說,入口都很難,她不知道他是怎麼嚥下去的。
裴玄朗面無表情地扒飯,彷彿沒有味覺一樣,沈時溪趕緊把這他的碗搶過來,一看,裡面竟然還有一些砂子。
他可是大將軍啊,再不忌口也不能吃這麼糟糕啊,沒點葷腥也就算了,怎麼還這樣呢!難道朝廷連這一點錢都要吝嗇嗎?
頃刻之間,她將飯碗奪了去。
“不是,這也太……我流浪好幾天,乞討也沒吃過這樣差的飯食啊!是不是有人故意針對你啊!”
憐憫的眼神緊緊鎖在他身上,裴玄朗還是把碗拿了過來。
“比這更艱難的日子都有,沒關係的,到了泉州估計就好了。”
沈時溪再次把他的碗扣下。
“胡說什麼呢!你不是說太守不聽朝廷號令了嗎?那人家怎麼會幫你呢?我……我幫你把砂子挑出來。”
沈時溪也不能讓他不吃飯了,從懷中掏出一根針,將就手裡的帕子一點點把砂子掏乾淨。
她轉念一想,這裡是泉州地界,到處都是太守的勢力,條件如此也在情理之中,就是這個太守的態度有些迷惑,情況於他有利,為何不動手呢?完事以後她才發覺不妙。
一個男人隨身帶著繡花針,是不是有點不合適?思緒又飛遠,針頭刺破手指。
“啊!”
裴玄朗見此大驚失色,不知不覺就到了她身邊,嘴靠近手指,緩緩吹氣。
吹的是手指,紅透的卻是耳根子,沈時溪抿了抿唇,道:
“不必這般的。”
她伸回手將餘下的砂子處理乾淨,而後小心翼翼地將碗遞給他。
“你,你吃!”
裴玄朗笑著接下了碗,兀自吃著。
沈時溪準備解釋一下,但是又不知道怎麼說起。
“那個……”
低頭吃飯的頭突然抬起頭,疑惑地看著她。
“怎麼了?”
沈時溪支支吾吾半天,最後說了這麼一句。
“呃,帕子我會幫你洗乾淨的。”
“哈哈哈哈……這本來就是你的,給我就好,送我的東西你可不能要回去。”
他眼裡平靜得出奇,這反倒讓她不安起來,桌下的腳輕輕地跺著,額上大汗一顆顆掉落,她擦了又擦。
“額,我……我,我只是,只是沒想到我會繡花,這好不可思議。”
“倒也不必,你從前可不是這樣拘謹,繡了也就繡了,女兒可以習武,男兒也可以繡花的,你不就是?”
他說完拍拍她的手背,早先沈時溪用灰抹了手背,但是膚質隱藏不了。
男人粗糲的手掌蓋住她那嬌嫩的手背,繭子摩擦幾下,她就心臟抖得極快,不禁吸了幾口氣。
裴玄朗也發覺她的異常,道:
“你這麼緊張做什麼?”
“我……沒有什麼,只是……那個,剛才他們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