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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二日凌晨一點。
葉先生孤身一人站在三零四號公路的電話亭旁。
空氣溼度為百分之四,氣溫二十一攝氏度,舒爽喜人的秋風鑽進他的領口,讓人有一種心悅神怡的愜意。
路燈下有點點蠅蚊和飛蛾在互相追逐。
玲希小姐回家休息,葉北先生獨身辦案。
手機燈光映在他血氣方剛的臉上,靜謐的夜裡,紙捲菸的微紅光點浮起縷縷青煙,飄上晴朗的夜空。
電話亭看上去很舊,綠色的遮雨板,生鏽的鐵罐硬幣箱,它孤零零地安置在這荒郊野外,除了兩側廣袤的野地和遠方衡陰市開發區燈光以外,沒有任何東西。
任務委託書內容。
三零四號公路——電話亭。
委託人:王行舟
——走訪受害人的初期調查結果如下。
根據王某所述,於二零一八年春節前夕,王某車輛於三零四號公路拋錨,於是下車檢查車輛故障,
與此同時,道路旁電話亭響起鈴聲。
王某起初並不在意,檢查車輛完畢,準備再行發動時,電話亭的鈴聲消失,轉而王某的車載收音機開始響起同樣的電話鈴聲。
王某發動車輛失敗,開始慌張,認為是鬼怪作祟,豐富的人生經驗所致,王某認為接了電話會被惡鬼纏身,當場選擇棄車回家,可手機也開始響起相同的電話鈴聲。
王某在拔出手機卡,扔掉手機之後,經過八公里六個小時的長途跋涉,回到了家中,年關鞭炮放完,此事告一段落。
直至近日王某國慶前夕回家準備帶老婆孩子出門旅遊,夜晚途徑三零四號公路時再次被鬼來電纏身,依然保持高度警惕,沒有接任何電話。故而發起委託書。
賞金:一部旗艦級手機,任意品牌。
“這賞錢還真是樸實。”
葉北踩滅了菸頭,一口將手中忘憂茶飲下,把菸頭撿起來,塞進鐵皮罐頭裡,準備返程時找個垃圾桶扔了。
他站在電話亭前,低頭看著靈災羅盤。
指標稍稍動彈幾下,要往吝災挪,彷彿不情不願的,最後停在吉和吝中間。
葉北:“哇,這麼恐怖的嗎?”
吉災葉北見過不少,每一個都能讓他瞬間失去年輕又寶貴的生命。
至於吝災,一個個做完心理輔導,喝湯上路的事。
他拿出業鬼靈鏡,對著電話亭照了一通。
鏡中彌留著靈災的真面目,一個穿著校服的學生妹,走到電話亭裡,投下兩枚硬幣就開始哭,看校服應該是個高中生。
從鏡中,葉北只看得見她的背影,也聽不到她的聲音。
學生妹慢慢蹲了下來,不停用手背擦拭著眼淚,另一隻手攥著話筒,不知在說什麼。
突然——
——茶色大玻璃上變得白茫茫一片,變得開始燙手,咔擦一下裂開,沒有任何反應了。
“我的寶貝!——”葉北感覺心在滴血,兩手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收了失效的業鬼靈鏡,去看雙手,手掌的面板焦黑一片,都是燒傷燙傷。
貓主子原本扒在葉北肩頭,叫葉北這聲心疼寶貝的哀嚎驚得睜開眼睛,看清楚狀況之後,它冷笑一聲,又開始閤眼打盹。
葉北的雙手傳來鑽心的癢,一片片死皮脫落,長出新肉來,他拍掉手上的焦黑血痂,對著這倒黴電話亭狠狠踹了兩腳,突出一個小家子氣。
“壞東西啊!”
沒等他踹到第三腳,電話鈴聲響起。
葉北立馬拿下話筒。
“喂?!”
話筒中傳來一個奇怪的聲音。
帶著強烈的磁場干擾,能勉強分辨出是個女孩子,含糊不清。
“我……是……離……三零四公路……七百米……”
語調冰冷,彷彿電子合成音一樣,毫無感情。
“什麼?”葉北皺著眉,喊道:“你大聲點!聽不清!”
就像是廣播頻道調頻一樣,電話裡的聲音變得逐漸清晰,話筒中的女孩子又說了一句。
“我是……莊……離三零四公路電話亭,還有……米。”
葉北一愣,他側著身子看向公路兩頭,極遠處有個女孩正慢慢走來。
話筒中女孩說了第三句,這回聲音富有感情,帶著哭腔鼻音,情緒卻很冷靜。
“我是莊萍萍,離三零四公路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