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看,極有可能是妻子張翠華在勸誡丈夫,早日開悟,早日超脫。”
“果然是精銳中的精銳呀……”葉北聽見蘇星辰的推斷,一馬當先在前方開路,準備以身試法,給星辰提供更多的資訊。
眾人跟在葉北身後,走到天師神像的位置時,原本道祖天師張道陵的法身,已經變成了一家三口的雕像。
比起這些,還有更離奇的東西。
石坪右側,是一處茶座,石坪左側,躺著五個人。
不,具體來說是三個人,兩尊神。
其中三人都佩著天樞的工作牌,是武裝組的人,渾身是傷,只要衣服沒蓋住的地方,就能見著各種各樣的傷口和淤青,彷彿受了極刑。
蘇星辰帶著幾人箭步衝上前去,撕了自己的靈衣,分給眾人,給三位傷員包紮傷口,做著粗糙的止血工作。
“有擊打傷,有撕裂傷,有刀傷。”蘇星辰依然在做記錄,生怕漏下了半點細節,輕輕扒開三個同僚的衣服,檢查著服飾下的傷處:“後腦和下陰看上去沒有明顯損害,對方避開了要害。”
葉北蹲在兩尊神仙面前,一黑一白,正是黑白無常。
謝必安披頭散髮,帽子落在一旁,身上沒見什麼傷處,但是兩眼無神,手中的哭喪棒斷成兩截。
“大聖啊……大聖……大聖……救我……”
聽謝必安口齒不清,身子漸漸渙散虛化,葉北剛碰上無常靈體,它就化作一縷白煙,鑽出了外道靈鏡。
範無救要慘得多,一條手臂被打得反曲骨折,招魂幡扯得稀爛,魂幡的把柄也碎了個乾淨,杆子都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
葉北又去摸黑無常,剛碰上靈體,八爺和七爺一樣,變成黑煙打道回地府。
葉北神色凝重,回想起剛才在現世聽見的金鐵交擊之聲。
他壓低了聲音,自言自語:“陰帥都不是對手……”
叮——
聽遠方傳來敲敲打打的聲音。
叮——
極為規律。
葉北放眼望去,鐵瓔珞也朝著那個方向眺望。
原本摩崖崖壁上巴子別都最大的一座鬼王像,變成了一個女孩的模樣。
葉北認得,這石雕用的就是瓔珞的臉。
雕像高高舉起一隻手,另一隻手在嘴邊作呼喊狀,彷彿在問好,又彷彿在告別。
有個蛇尾人身的漢子,正用尾巴盤住女孩雕像的耳朵,手中拿著招魂幡的爛杆子,對著石雕眼眶一點點鑿出眼睛。
“是鐵一文。”葉北拍了拍瓔珞的肩。
鐵瓔珞往前走了幾步,又退了回來,她不太敢確定這非人非鬼的奇特生物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父親。
“爸爸?”
見蛇尾漢子捶胸擺尾,懊惱至極的態度,就像是……他記不得女兒的眼睛了。
突然聽見瓔珞的聲音,漢子好似野林子裡的走獸聽見了槍聲!
他的速度極快!一路從石雕的頭部攀到山崖上,貼著如刀鋒利的巖壁爬行,不一會就滑到了石坪前。
眾人皆是一驚。
離得近了,葉北才看清鐵一文身上的肢體細節。
“面板髮紅,獠牙外翻,黑髮,兩眼為黃色,沒有眼白。”蘇星辰寫字的速度極快,還畫上了配圖,“兩條手臂上有傷,看起來像是貫穿傷,傷口兩寸左右,留了疤。蛇尾有紅鱗,很像是龍尾。”
如蘇星辰所述,羅睺化身的兩條臂膀上留著兩處劍傷,不過比起這處皮肉傷,它的背上還插著七支鏽跡斑斑的斷柄大劍的劍刃,從蝕爛的劍身能看見點點硃砂符篆的筆畫。
蘇星辰瞥見圍城大門上的那具枯骨,他記道:“……太上三五正一盟威九天兵符篆……前輩,辛苦了,這是你最後的九張劍篆嗎?最後的保險……”
羅睺化身扭著尾巴,一點點向女兒那頭滑行,臉上帶著迷惘,這座孤城困了它太久太久,也誕生出無數幻象,它想伸出手,去試試鐵瓔珞是真是假。
瓔珞退了半步。她在害怕。
這種匪夷所思的生物,每往前挪一點,幾人都感覺呼吸變得更加困難,精神壓力能變成物理壓力,讓身體變得緩笨拙,讓手腳變得遲鈍,肌肉開始緊繃,冷汗也跟著流了下來。
——古怪。
此景太過古怪。
葉北試探道:“哥?”
羅睺化身猛然驚醒,才明白這幾個人是靈鏡的入侵者。竄到一家三口的雕像之前,兩手背過身去,開始拔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