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鐵嘴瞪大眼睛,身體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眼睜睜地看著那如堇年掌心般大的眼珠子從對方的頸邊探了出來。
那眼珠紅得彷彿要滴出血來,周圍是堇年那如霜雪般的髮絲,絲絲縷縷地纏繞著,紅白交織,竟在這詭異的氛圍中透出一絲絲奇怪的和諧。
血紅的大眼睛一出現,不是先去看堇年,而是看向了齊鐵嘴,就那麼直勾勾地盯著齊鐵嘴,那眼神彷彿帶著某種穿透力,讓齊鐵嘴感覺渾身發毛。
他的嘴唇微微顫抖,心裡直叫苦:“這關我什麼事兒啊?看我幹嘛?!”他的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嘴巴張來張去又閉上了,這死東西可是沒少嚇唬它,看樣子就不是個好惹的主兒哦。
堇年看不見,只能憑著感覺,曲起指節,朝著大眼仔抓去,只可惜,大眼仔還挺靈活的,把身子一扭,便躲了過去,堇年只摸到了對方翅膀的邊緣,只有那一點點。
他眉頭微皺,已經是不太開心了,他不喜歡這種被動的感覺,特別是對方不是他熟悉的人或者物的時候,他的不高興會更多。
堇年再次出手,這次他的動作更快更準,他一隻手撩起自己的頭髮來,另一隻手則是精準地揪住大眼仔的半邊翅膀。
不太友好的是,翅膀脫手了,他實在是沒抓住。
在這個過程中,堇年因為看不見,好像是似乎不小心觸碰到了大眼睛的內部。
他的眉心猛地一跳,臉上露出一絲不適,但手上的動作卻沒有絲毫停滯,直到他感覺到指尖傳來熱乎乎的觸感,手指頓了頓。
堇年牙關一咬,手上猛地發力,直接往旁邊一抓,死死地抓著翅膀把大眼仔給拎了起來,從自己髮間給薅了出來。
齊鐵嘴在一旁看得倒吸一口涼氣,跟著嘶了一聲。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彷彿那疼痛已經傳遞到了他身上,嘴裡還唸叨著:“哎呦,這可太嚇人了,這玩意兒看著就疼啊。”他一邊說著,一邊往後挪了幾步。
堇年看不見,他可能看見,堇年手指戳進去的時候,他眼睛也在幻痛,倒是大眼仔,和沒事兒一樣,還企圖把堇年的手指完全的包裹進去,企圖和他貼的更深..............
他就說有東西吧!這東西算是纏上他們了.................也不是,和他沒啥關係,這東西算是纏上堇年了。
齊鐵嘴心裡嘀咕了兩句,嘆了口氣,有點兒懷疑當初帶人一起去地下到底是不是個正確的選擇。
他往後靠在了座位上,頭微微斜著去看堇年,越過正在“教訓”大眼仔的堇年,看向他後面的車窗。
車窗外,夜色如同一塊巨大的黑色綢緞,沉甸甸地壓在大地上,僅有的幾縷薄雲像是隨意塗抹在綢緞上的淡墨,在微風的輕撫下緩緩遊走。
月光宛如一把銀色的利刃,穿透雲層,直直地灑下,將大地染成了一片銀白,亮得有些刺眼。
坐在車內的齊鐵嘴看向堇年,眉頭緊鎖,眼神中透著一絲憂慮。
往後的日子裡,波折和爭鬥是不會少的,這些日子裡已經是開始了,詭異事情的出現就像洶湧的潮水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心裡清楚的很,不過啊,就這麼把撿來的小朋友捲入九門的暗流湧動,他自己都有些良心不安了,也不知道另外幾個人怎麼想。
堇年深吸一口氣,猛地把藏在自己脖頸角落裡的大眼仔抓了出來。
這大眼仔渾身被觸手纏繞著,看起來就黏黏糊糊的,一隻大眼睛在月色下閃爍著點點詭異的光芒。
堇年緊緊地提著它的翅膀,作勢就要往車窗外扔。
此時,剛好外面的風像是調皮了,呼呼地吹進車內,吹起他的衣服。
堇年衣服的腰擺和領子隨風舞動,揚起一個大大的弧度,有幾縷髮絲也被吹到了眼前。
堇年皺了皺眉,只好騰出一隻手壓著胸前的領子,另一隻手仍緊緊抓著大眼仔。
只是,他這邊的車窗一直是鎖著的,沒開啟,而他又騰不出多餘的手來開窗,無奈之下,他只能朝著對面的齊鐵嘴那邊扔去。
其實,他只是想嚇唬一下大眼仔罷了。
然而,對面的齊鐵嘴卻當了真,瞪大了眼睛,拼命地朝著堇年搖搖頭,嘴唇快速地動著,小聲地念叨著說:“別扔過來”。
他的額頭上甚至都跟著冒出了點細密的汗珠,在月光下閃爍,這特麼要是沒扔出去,扔他臉上了可怎麼辦啊?
而被堇年抓在手中的大眼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