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貼著柱子冰涼,何尤里稍稍回神。
“再溜達溜達我們就回屋子。”前後沒什麼人,平常小區的老人家都會在這個花園亭子邊晨練。
何尤里在自己世界習慣晨跑就和他們聊的來,平常過節還會收到隔壁婆婆自己包的粽子,自己打的月餅等節日食物。
這個世界裡她好像比自己還不愛出門,上一回合帶小貓遛彎,好奇的打量視線不少。
晨霧漸漸稀薄,何尤里帶著三西西溜達在碎石小路途中終於見到了人。
迎面走來一位婦人,約莫五十歲。何尤里牽著貓,視線撞在一起,何尤里這一週每次溜達完回去的路上都會和這位婦人打個照面。
她精神抖擻,髮鬢不見白髮,脖子高昂揚著走路,何尤里同她視線相撞時會兩個人都會不約而同微笑致意。
何尤里想起自己媽媽,她雷厲風行慣了,人清瘦,顴骨高顯出陰影,像上世紀報紙諷刺插畫圖中的人物。
本會是再一次擦肩而過,三西西卻突然停住不動了。
“你瞧見鳥雀了?”何尤里探頭,瞧不見一隻鳥。
她輕扯繩,“三西西跟著走嘍。”
貓不走,甚至抵抗往後撤。
何尤里沒見三西西反抗過,哪怕這隻小貓再不願早上溜達,挎著個小貓臉也會乖乖等何尤里套上牽引繩。
擔憂之心油然而生,何尤里第一次養貓。她側身給對面的阿姨讓道,緊攥著繩不敢鬆手,她怕三西西突然也要跑路。
何尤里對面的婦人瞥向狸花貓,一眼瞧出不對勁。
“衣服你給她穿多了。”她淡淡提醒。
何尤里蹲下平視三西西,繩一鬆,三西西在原地不再反抗重又伸腿舔毛。
“她這不是在伸腿舔毛原來是想脫衣服啊。”今早上看天氣預報說冷,何尤里給三西西和她自己各添了一身衣服。
她將三西西的小外褂取下來,立竿見影,何尤里輕扯繩,三西西挪腳跟了一步。
天,何尤里臉上表情瞬間被放鬆代替。
抬頭見婦人還站在原地未動。
何尤里忙述謝意。
“謝謝您啊,我自己在這兒不知道會想到哪去,以後天再和今天一樣冷,很有可能還是給三西西這麼穿。”
她搖頭,舉手投足帶著一股不輸時間的優雅勁。
何尤里以前寫過以舞女為主角的短篇小說,為此曾多次線下去看舞團的舞蹈表演,觀摩她們的神態,動作。
此人給何尤里的感覺與那舞蹈演員們如出一轍。
“你是新搬來的住戶?”婦人問。
“不是,已經在這裡三年了。”何尤里短咳兩聲,“我以前不怎麼出門。”
“我姓陳,陳靜。”
“陳阿姨好。”何尤里立馬吱聲。“陳阿姨也養貓嗎?對貓咪好熟悉,我剛養還不能一下看出她需要什麼。”
“女兒養,她喜歡貓,平時她忙會寄養到我家。”
何尤里她起身適應了一下低血糖帶來的眼冒金星。
她在自己世界的小區裡可沒有見過這個人。
陳靜。
三西西過來貼何尤里的腿,尾巴一掃一掃。
何尤里拿出微笑致意大法:“三西西這樣肯定是怕雨了,我帶她回家啦,拜拜阿姨。”
帶著貓往前走越過陳靜時何尤里小幅度揮手。
陳靜回身,正如何尤里所想,她跳舞,練舞,視舞如命。
舞臺的燈光打在她身上,腳上的舞鞋連續倒影,掌聲,鮮花,讚譽如潮汐。陳靜女兒出生後她才發現這些只是暫時的,湖永遠不能是海,那些潮汐只是湖盪漾的波紋。
但湖的女兒總能成為海。
何尤里在這之後每天早上晨跑發現都能遇到這位陳靜阿姨。
她們逐漸熟絡,陳靜說是因為以後她女兒會來這定居,她才提前來這裡看看,之後會離開。
“您女兒肯定是個大美人,阿姨就很漂亮。”何尤里說這話時正在廊中休息,她坐在柱子旁,一手摟著柱子,偏頭對陳靜說話。
陳靜眼睛閃過笑意,她臉冷,不苟言笑,何尤里接觸下來感受到這是位內心柔軟,談吐不凡的母親。
是的,母親。
她明顯很愛她的女兒,何尤里每次與陳靜交談,陳靜都會提到自己的女兒,何尤里每次不露聲色將話題引回時,陳靜都會隱隱不悅。
現在時間流逝極快,轉眼要到二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