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瞬之間,一夜過去。
夜色正悄然退卻,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尚未完全揭開天幕,李煜便被周遭這片翠綠欲滴的竹林間,傳來的細膩聲響輕輕喚醒。
“春天了啊!”李煜感受著這輕拂而過的和風,感嘆了一聲。
他來竹樓之時,正是深秋,如今時間一晃,半年過去了,此刻正是早春的第一縷和風。
“與誰同坐?綠竹春風我。”悠然盤坐在露臺上的李煜,觸景生情,此刻他已然四十歲。
“簌簌”的輕響漾開,李煜側目一看,原來是春風將長案上的符紙卷落在地。
此前這裡冬日並不颳風,眼下和風吹拂,但他又不想搬進中堂屋內。
將散落的符紙拾起,重新疊放在長案上。
李煜眉頭微皺,思索片刻,繼而啞然,從腰間拔出飛刀,當作鎮紙,壓在了符紙之上。
“這下跑不了了。”李煜得意地看著被飛刀壓得服帖的符紙,春風這下再也吹之不走了。
“唉…可憐這飛刀卻再也用不上了。”李煜哀嘆一聲。
師父悉心傳授的飛刀絕技,隨著他修為的精進,漸漸沒有了用武之地。
當年,他為了學習飛刀術,可是吃盡了苦頭不說,更是耗費了五年時光。
這時,又一陣清風徐來,被飛刀鎮於其下的符紙立時“沙沙”作響。
李煜見狀,微微一笑,正待拿起符筆。
忽然間,一道靈光如同劃破夜空的流星,在他腦海中倏忽而過,頃刻間,他的思緒彷彿被一股清泉般的力量所喚醒,豁然開朗。
“啊!?
可以這樣嗎?…
如果…
再…
接著…
那還得了!
要是…
那豈不是…!”
李煜靈感迸發,思如泉湧,面色凝重地在露臺上來回踱步。
只見他時而呆立原地,時而抓耳撓腮,緊接著又小聲嘀咕,轉瞬間卻又放聲大笑。
正在一樓中堂的施文君一臉茫然,不明所以,趕忙跑出正門,仰首望向二樓露臺上神經兮兮的李煜。
“煜哥…怎麼啦?繪製出上品紙人符了麼?”施文君不由得出聲詢問,李煜這人性格向來清冷,鮮少見他如此浮躁。
“哈哈哈…成了,飛刀成了!”李煜探頭,欣喜地朝著樓下的施文君嚎道。
“飛刀?什麼飛刀…不是紙人符嗎?”施文君納悶,歪著腦袋尤為不解。
她從不知曉李煜還會什麼飛刀,李煜的飛刀刀囊用的又是幻影貂的獸皮煉製而成,她根本察覺不出,所以才會如此困惑。
“無事無事,只是猛然間有些感悟罷了,成不成還得兩說。”李煜連連擺手,他目前確實還沒有把握。
此時的他,開啟一座未知世界的大門,至少對於他來說,的確是從不曾接觸過的領域。
至於有用還是無用,還得等他的符籙一道有所成就後,才能得知。
“修士偶有所悟,至關重要,我先恭喜你了。”施文君嘴巴甜,先道喜總歸無錯,隨即還朝著李煜施了一個萬福。
“日後有所成果了,再言不遲,此時恭喜,為時尚早,眼下還是先繪製上品紙人符吧。”李煜收起心中所得,又恢復成了冷麵書生的模樣。
“恩,那我先進去了。”施文君聞言,不再打擾李煜,轉身回了中堂。
隨後,李煜握起符筆,開始認真地繪製紙人符。
關於飛刀的想法,還得以符籙一道為基礎,況且鬱芃秘境還有兩月即將開啟,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接下去的一個月裡,在李煜孜孜不倦的努力下,他由一開始的七八日才能成功繪製出一張,直到現在,約莫兩日就能成功繪製一張,此時他已經累積了六張上品紙人符。
這一日,李煜和施文君打過招呼,便出了竹樓,前往藥王谷。
在城內兜兜轉轉了半個時辰後,李煜來到了位於北門附近的丹鼎宗驛館。
在驛館門外,他拿出一張傳音符,留下傳音後,便在原地等待來人。
不多時,一位身著丹鼎宗青色弟子長裙的女子,便出現在驛館大門內。
“想必是李煜道友當面了?”女子走到李煜面前,開口問道。
“正是在下。”李煜語氣淡然,點頭回應。
“李道友請隨我至館內雅間一敘。”女子微微頷首,示意李煜跟隨。
李煜也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