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5等於多少?”
“30。”許姜姜不假思索。
“12乘以12呢。”
“144。”
“君問歸期未有期,下一句是什麼。”
“巴山夜雨張秋池。”
“出個難點兒的。”苗豔紅道,她閨女聰明著呢。
長壽撓撓頭,“難點兒的我也不會啊。”他今年10歲,剛上四年級。
苗豔紅笑罵,“不好好學習,再捧個倒數第三回來,看我不揍死你。”
“小姑,小姑救命啊,你要失去你最可愛的侄子了。”長壽佯裝害怕,躲到了許姜姜身後。
眾人哈哈大笑起來。
二房一片喜慶,大房娘幾個日子卻有幾分不好過。
老太太說到做到,李香草一天打不夠6筐豬草,她們母女幾個飯食便減半。
減半就減半,每天打掃完豬圈,根本沒胃口。許春梅索性不吃了,飯點都不見人影。
她不在,大房幾個人倒老實了不少。
看著堂姐碗裡濃稠的大米粥,瞅瞅自己的半碗玉米糊糊,冬梅動了動嘴,沒敢開口討要。
奶奶那天雖然沒打她,但也狠狠教訓了她一頓。
吃過飯—
“姜姜,跟媽去上工好不好?”苗豔紅不放心把閨女放家裡。
“你就坐地頭,吃花生嗑瓜子。”她早晨出去用倆雞蛋跟人換了半斤向日葵。
好啊,好啊,許姜姜笑眯眯點頭,“我剝花生給媽吃。”
苗豔紅開心的合不攏嘴,連找江小舟算賬都忘在了腦後。
她忘了,江家可沒忘。
*
這一天,許家眾人剛下工到家,江宏光兩口子便帶著兒子來了。
許有糧指指後面的擔架,大驚,“小舟怎麼了?”
江宏光搖頭,“沒事,他小子好著呢,我今天帶他來是給姜姜賠罪的。”
啥好著呢,兒子一條腿差點被你打斷。
張秀紅氣兒子乾的好事,讓他們夫妻倆顏面盡失。
最近連門都不敢出。
他們家這點兒破事,還是傳遍整個柳南縣了。她娘昨天還特意來了,說是看她過的怎麼樣,言語間卻暗示她最近不要回孃家。
她孃家侄子正在說親。
還有,也不知道哪個缺德冒煙的,扔了好幾個稻草人到他家門口。
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又氣丈夫下手忒狠,回頭兒子瘸了咋辦。
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變戲法似的。
“隊長,我們先走了。”抬江小舟來的社員,放下擔架打了聲招呼便離開了。
“走吧,去屋裡說,都站著幹什麼。”黃素芬轉身。
江小舟從擔架上顫顫巍巍起身,一瘸一拐,跟在爹孃身後去了東屋。
一進屋,等人都落座,江小舟便主動跪了下去。
江宏光起身踹了他一腳,“愣著幹啥。”說話啊。
江小舟如喪考妣,“奶奶,叔,嬸,我對不起你們,我對不起姜姜妹子。”
差點害了姜姜,也坑了他自己。
大庭廣眾下,抱著個稻草人啃。變態啊,人家還以為他有啥特殊癖好。
如今成了十里八鄉的笑話不說,甚至有人去他家門口推銷稻草人。
供銷社那邊請了病假,可總得去上班啊,到時候咋面對同事。
讓他死了吧,江小舟趴在地上。
苗豔紅怒瞪著眼前這個差點兒毀了她閨女清白的二貨,生吃了他的心都有。
閨女已經跟她講了進去麥場後如何脫身的。
原來,當天許姜姜進入麥場,便立刻發現了老槐樹下的江小舟。
江小舟看到她,便撲了上來。
許姜姜可不是吃素的,一把扛起江小舟把他摔在了草垛上。
嘿嘿,沒人知道她遺傳了她媽的大力氣,這也是她敢孤身前來的底氣。
別看江小舟個子高,可平時很少下地,力氣還不如經常幹活的婦女呢。
這樣的弱雞,她一個能打仨。
摔人的時候,包包和帽子落在了地上,沒等許姜姜彎腰去撿,一隻大馬猴突然從樹上竄下來,搶走了包和帽子。
那邊,江小舟費力爬起來,又衝許姜姜撲了過來。
“江小舟,你昏頭了,看看我是誰?”
江小舟卻像沒聽到一樣,繼續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