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豔紅揪住楊桂芳衣領子,猛扇她大耳刮子,“你再說一遍,你來給誰說親?”
苗豔紅要被氣死了。
二賴子都快30了,好吃懶做不說,頭上還長滿了癤子,看一眼噁心的三天吃不下飯。
家裡窮的叮噹響,母子倆借住在別人家裡。
這種人也敢惦記她如花似玉的閨女,當她苗豔紅是死人。
幾個小孩也氣呼呼的,長壽趁人不注意,一腳揣在楊桂芳小腿上。
壞人。
楊桂芳被打的頭昏腦脹,“豔紅你先放開,是二賴子娘馬玉蓮讓我來的,不關我事。”
“馬玉蓮讓你去吃屎,你也吃嗎?”一道冷淡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閨女什麼時候回來的,聽到了多少?苗豔紅扭頭,“姜姜,你別聽她胡說,那種人怎麼配的上你,媽這就打姓楊的一頓替你出氣。”
她生怕閨女難過,“回頭媽再把二賴子娘倆綁一塊揍一頓。”
許姜姜搖搖頭,她才不難過。
就是覺得不對勁。過去她糊塗那幾年,不是沒人上門提親。
死了老婆的,年紀大的,家裡窮的,人品孬的,模樣醜的......
啥型別的都來過,全被她媽打跑了,咋還有人不怕死?
這女人好像是沙坪壩的,她去姥姥家時見過。
她病已經好了,沙坪壩大隊離他們村這麼近,不可能不知道。
這女人撮合她和一個大齡老光棍在一起,不是上趕著來找打嗎?
楊桂芳又被扇了幾個耳刮子,疼的嗷嗷叫。許姜姜上前攔住她媽,“怎麼就你自己,二賴子娘沒來?她不來,我怎麼能看到沈家的誠意。”馬玉蓮嫁的丈夫姓沈,多年前已經去世。
“她不來,怕被你媽打。”
“你不怕?”許姜姜嗤笑。
“誰能想到你們連媒人都敢打,往後沒人上門給你說親可別哭。”楊桂芳強撐著道。
嘴倒挺硬的。
“二賴子娘給了你多少錢?”許姜姜好奇。
楊桂芳扭過頭去。
“說不說?”苗豔紅又一個大耳光子扇過來。
“你打死我吧,打死我你要償命。”楊桂芳豁出去了,她就是受人所託來說個媒,不願意推了就是,打她幹啥。
“打死你把你往後山一埋,誰知道?償啥命,給誰償命?”許姜姜涼涼道,“你孤家寡人一個,你死了還有誰為你討公道不成?”
苗豔紅嘴角勾起,她閨女真威武,忍不住給閨女比了個大拇指。
“我說還不成,真是怕了你們娘倆。馬玉蓮給了我一塊錢。要是事辦成了,再給我和劉豔分別兩塊。”
她也是窮瘋了,才接了這趟差事。
這當孃的夠橫,上來二話不說先把人揍一頓。小的瞅著柔柔弱弱,心比她媽更黑。
動不動就打打殺殺。
“劉豔?”苗豔紅氣得雙眼噴火,這女人在孃家時就處處跟她作對,“這裡面有她什麼事?
楊桂芳乾脆道,“聽馬玉蓮話頭,是你二嫂攛掇她來提親。說倆人一個沒娶,一個未嫁,正般配。”
嗯?
許姜姜仔細回憶,他們家跟二舅母有仇麼,好好的幹啥羞辱她。
二舅母應該心知肚明,她媽不可能同意這門婚事的。有眼睛的都能看到,兩家門不當戶不對啊。
“走,去找她算賬。”苗豔紅拽起楊桂芳就要立刻去沙坪壩,許姜姜急忙跟上。
“長壽,你在家看好弟弟妹妹。”她叮囑。
剛走到門口,便碰到下工的黃素芬。
黃素芬皺眉,“怎麼了這是?”
許姜姜小聲把事情說了一遍,黃素芬嘆口氣,看了苗豔紅一眼,“別把人打死就行。”
打傷她給出醫藥費。
敢糟踐她孫女,真是不想活了。
“你們先去,呆會兒你爸和幾個哥哥回來,我讓他們去找你們娘倆。”
當他們許家沒人了。
*
“姜姜,這麼晚了,去哪兒啊。”下工時間,路上都是人。
許姜姜亮出招牌笑容,“去姥姥家。”
“那快去快回啊,太陽快落山了。”
“好的叔,您也趕緊回家吃飯,我嬸一定做了好吃的在等你。”
鵝公井大隊的人像沒看到苗豔紅般,跟許姜姜打完招呼,默契的扭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