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新剖之珠玉,正待煥發光彩之時,可若這時頂上日月之輝太盛,卻是難免將之掩蓋了去。
萬明以為,諸般道理不該全由我輩所予,還當是引發其自身之闡思,此若給予新苗之水土,一窪之地足矣,但若恩澤太過,期盼過切,卻也未必能長成參天大木,故這道書或許不當全言,而該當有些許留白才是。”
張御聽罷,點首贊言道:“道友說得好,上下順通,陰陽調達,方成造化,損予俱不該太過。”
萬明道人道:“守正,我以為不妨設一道論院,凡是修道人,不拘身份,都可到此直抒己見,有上論者亦可得有功賞,此乃是萬明一點鄙陋之見,該如何做還當守正定奪。”
張御略作思索,認真道:“此事我會仔細思量,若是定下,當會上呈玄廷定議。”
萬明道人身影在道章之中一個揖禮,便即退去了。
張御也是收神回來,緩緩點了點頭。
再是幾日過去,諸位在相互交流過後,便將道書送至,他待看過之後,確認無礙,便往訓天道章之中散傳了下去。
做完此事後,他翻了一下傳報,卻有一件事引起了他的注意,考慮片刻後,他將明周道人喚了出來,並問道:“近來角空星那裡頻頻遇襲?”
明周道人道:“回稟守正,是有此事,近來那虛空之中的邪神卻是似受了驅使,常常試圖來壞此法器,起初朱守正去了兩次,但是她一去,邪神便即撤走,她一離開,邪神復有歸來,已有兩次反覆,諸位廷執以為,雖露面的只是邪神,可這該是上宸天在背後推動,故如今廷上正準備遣人每月輪替鎮守。”
張御一轉念,這件事也的確只能這麼辦,因為虛空是邪神的主場,角空星想要保全,那必須得有人負責鎮守。
他道:“梅守正呢?”
明周道人道:“梅守正如今還在閉關之中,還不曾出關。”
張御考慮了一下,道:“此事涉及外敵,本是我之職責,我見報書上言,下月鎮守尚未擬定,百便由我去鎮守吧。”
明周道人忙道:“守正若願去,那是最好不過了,以守正的手段,定能守穩此處。”
因眼下已是月末,此事定下後,張御回去準備了一下,借來了兩件法器,再等有兩日之後,便動身走出宮門。
他站有片刻,頂上一道橢圓形的陰影浮出,隨著金光一閃,便已是出現在了角空星上。
角空星以星為名,也算是名副其實,這法器有星辰之大,表面還有樓臺宮觀,更有層層禁制迴護。
這法器週轉不停,攪亂天機,可以存在一百載,一百載之後便會自行壞去。
當時祭煉這法器所用的寶材可不在少數,但只得運轉一百載,這放在以前是不可想象之事,可是天夏卻不在乎這些。一百年後,上宸天未必還能存在,到時候卻不見得需再用上此物了。
他沿著臺階往主宮而來,朱鳳早已得了通傳,察覺到他到來,走出殿門,萬福一禮,道:“張守正有禮了。”
張御還有一禮,道:“朱守正,我得玄廷之託,前來這處接替於你。”
朱鳳心下微松,這些時日角空星頻頻遭遇邪神攻襲。以往對付邪神,引過來直接殺了就是了,可是現在她發現不是這樣。
這些邪神見勢不對會提前退走,這不像是自己主動所為,而似有人在背後推動指使,故是這麼多天來,她居然一個邪神都未能殺死。
她鄭重提醒道:“張守正千萬小心,這些邪神不再是像以往那般行事混亂,現在也講究配合攻守,疑似有人指使。”
張御點首道:“多謝朱守正提醒。”
朱鳳再是做了一些必要的交代之後,便與張御告辭,過去一會兒,頂上有橢圓形的陰影出現,金光一閃,其人便不見了影蹤。
張御則是走入主殿之內,先是檢查了一番禁陣佈置之後,便即在此坐了下來,隨後心光一張,霎時彌散整個角空星,在遊轉了一圈,見無有異狀,便收攝心神,入了定坐。
忽忽十來天過去,這一月鎮守已然過去了三分之一時日。
這一天,他忽感有異,睜開眼睛,抬頭看去,就見頂上被龐大的陰影所遮蓋,稍作分辨,便見是幾頭巨大猙獰的邪神攀附在角空星之上,它們的肢體扭在一起。互相攀附,上面有無數眼目正用充滿惡意的目光對著他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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