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道人聽張御這麼一說,心中難免生出了一股自慚之感,可隨即又冒了出來一股羞惱,元夏明明這麼大優勢,你天夏為什麼就不肯投降?你們又有什麼好堅持的?
但是他並沒有放棄勸說,因為這是慕倦安第一次讓他代替自己去做某件事,可以的話,他並不希望失敗。
何況以他自身為例,以前他也不是沒有堅持過,抵抗過,可那又怎麼樣呢?事實證明這些統統沒有用,最後還是要屈服在元夏統御之下,與其如此,那為什麼不早些投過來呢?
而且為了那些可笑的虛無縹緲的理念,拋棄自身數千乃至上萬載的修行,這不可笑麼?這種事根本不值得!
只有先活下來,只有活下來才有機會。故是他此刻往後退後一步,聲音略略提高道:“張上真!我知你天夏正值鼎盛之時,可一個修道人成就,那少說要數百上千載,一個上境修士,也至少要數千載修持,修行何等不易?
而我元夏共有三十三世道,修道者眾多,更有煉兵存在,還有外世修道人可用,功行上乘者不計其數,你天夏現在便是強盛,可又有多少人能夠與元夏對耗下去?
你可知曉,以往我元夏征伐諸世,元夏上層修道人都是很少動手的,只是單純憑藉外世修道人就足以掃平一切了。
便是你們能擋住外世修道人的攻襲,可元夏上層一旦加入進來,你們真的有勝算麼?你們是無論如何也是打不贏的!”
張御平靜道:“曲真人錯了,你這般說法,恰恰說明了元夏根本輸不起,他只能依靠外世修道人自相殘殺來攻破世域,而你們被強大外象所迷惑,根本不敢與他們交手就內部先自垮了,你們有沒有想過,元夏根本沒有你們想的那般強大。”
曲道人心中一震,隨即他反駁道:“笑話,元夏的實力就在那裡擺著,這是明明白白的,根本就無從抗衡的。”
張御看向他,平靜言道:“所以你們不敢做之事,我天夏敢做;你們不敢為之事,我天夏敢為。”
曲真人眼瞳微凝,搖了搖頭,道:“我真不知該說是佩服,還是該說你們痴愚。”他頓了下,“有些選擇雖然看似很難錯處,但事後看卻是正確的……”
張御道:“是麼?曲真人,那日你在飛舟之外的遭遇我亦是瞧見了,元夏當真會把你當成自家人麼?你又何必自欺欺人?”
曲道人沉默少時,道:“那總算還能得一時之保全,等元夏摘取終道,我亦可得享,而你們抵死不降之人,到最後卻是什麼都得不到!”
張御道:“曲真人是如此認為的?我卻以為,勝負未分,結局猶未可知。”
曲道人看他片刻,道:“張上真,你會改變主意的。”他加重語氣道:“今日是曲某與你談,我們能好言好語,伏青一脈也能給出足夠讓人滿意的條件,可是過些時日,元夏上層與你談,那麼就沒有這麼好商量了。”
張御淡聲道:“我來此之目的,正是為了能與元夏上層對談。”
曲道人點點頭,沒再試著再勸說他了。他一拂袖,光虹飛來,裹挾著二人再度回了塔殿之內。他這時道:“那符契三人乃是少真人門下,張上真身為使者,若是不想惹過多麻煩,最好不要與他們走得太近。”
說完,他執有一禮,道:“告辭了。”
張御抬袖回有一禮,道:“曲真人慢走,不送了。”
曲道人走了轉身出去。
張御站在原地,負袖看著塔殿外面的無限風光。許久之後,嚴魚明來至他後面,道:“老師,外面送來了一些禮物,說是交給使團的。”
這些時日以來,伏青一脈經常有人過來拜訪使團,或是贈些禮物,這些人有些是別有目的,有些人純粹是想過來論道的。
張御點點頭,道:“按此前安排,擺在那裡好了。”他聽到嚴魚明未走,轉身過來,“還有什麼事麼?”
嚴魚明道:“老師,學生這段時日看了一些元夏的記載,還和很多元夏修道人交談過,元夏的實力強過我天夏許多麼?”
張御沒有遮掩和避諱,道:“確切的說,元夏總體實力上應該是強於我天夏的,不過若是兩家交手,強弱卻並不是用這麼簡單的方式可以評判的。
強如元夏,每次攻打外世,都是動用外世之人,縱觀過往,在此輩大受損失之前,元夏不會出手,這就是一個可以削弱強弱對比的機會。而且元夏為了對付我天夏,百般設法,意圖分化我等,或許些人會因為元夏勢大而畏具元夏,可元夏又何嘗不畏懼我們呢?”
嚴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