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有人笑道:“看來紹道友這是胸有成竹了。”
劉上真道:“紹道友前去也無不妥,便是不成,退回就是,他人便是有心,倉促間卻也看不出紹道友道法變化所在。”
諸人都是同意,紹道人便執一個道禮,腳下飄起一團紋理交織的錦雲,託著身軀,從上方飄落而下,
他之道法“成機錄命”,乃是以“縛限自身,斷算外命”旨。
這等方法,主要就以天機繩尺,斷算人為,再以天機合理殺之。算斷越準,那麼越是推動道法越是厲害。
而他有三算之機,一算不成,則是重作錄命,且定算次數還會再加數多層,三算不成,則道法反奪,損傷自我,若是三算皆中,那麼他會做那最後一算,此算一立,無論他算斷何事,都必然會成為現實。
只是這等道法不適合衝在前方,而適合在後方慢慢處斷,關鍵也能起到奇效。
然則他若不是親自在前鬥戰在前,完全是藉助他人之勢對抗,那麼他本人是得不到任何好處的,而若單獨對壘,一旦定算對手,則好處皆為我有,此中玄機,則可不為外人道。
而面對方景凜,他已然暗中斷算了兩次。
一次他認為上來方景凜不會出手,且是在兩人敗了之後才會顯身;又一次他認為己方必輸,且是認為不出百息即可解決鬥戰。
這兩算皆是是完全料準,而這第三次卻不能躲在背後,卻需當面斷算了。
隨著他已是踏動法座,落至下方,他執有一禮,道:“請教道友名諱?”
方景凜卻是笑了笑,沒有回應。
。他可不會隨意回應對方,誰知道對方掌握了什麼道法?或許知悉名姓就能發動,也不一定,那他上來就是吃虧了。
諸道法之中,強攻道法看來是威能最大的,但短板也很明顯,過於直白,躲避起來反而容易。
反而是那種長於變化的道法其實才是最令人忌憚的,你不知道那會是什麼,也不知對方能有手段。
縱然他身後還有嶽清澤、丰神常二人可以用來為自己替避,可能小心的地方他一定會小心,絕不會隨意放縱。
紹道人看到他這反應,心中有數,這一個看去自傲,但實際上城府頗深,謹慎善謀之人,一個修道人得道法與其性情、所修法門、乃至慣常行事風格是息息相關的。
再結合所展現出來的道法路數,他算斷此人當會與他對峙,只要自己不出手,那其人也不會主動出手。
但是這樣還不夠,他決定再加一個籌碼上去,於是目光一閃,“其人當會在一刻之後,對自己發動攻襲。”
這樣推算,不管是方景凜唯有在他算斷的時機上發動,才算符合道法定算,若是早得片刻,或是晚了一會兒,那就不算成功。
這個時機,也是他之道法冥冥之中給予自身的反饋,若是成了,則有莫大好處,日後斷算之數或能三去其一,若是失敗,則會對自我道法產生懷疑,則日後愈發不準。
。此刻場中,兩人默默站立在那裡,看似不動,實際上道法已然開始運轉了。
方景凜的道法,拖得越久,勝算越大,而紹道人則是在等待那個時機,而兩邊諸人也是在默默的看著,無人上前干擾。
而在差不多一刻之後,方景凜忽然一抬頭,對著前方就是一揮袖,法力狂湧而出。
紹道人目中異光生出,對面出手時機恰在他道法定算那一刻,這說明他之道法已然定算準確,道法命錄點亮,而這個時候,他可以做出最後一算了,也即是定奪其人性命了。
於是他心中默算,一息之內,此人氣機反奪,當場敗亡!
隨著他默感玄機,一道金光在他背後閃爍了一下,而同一時刻,似有一股難以違抗的無形之力降下!
方景凜站在那裡依舊未動,須臾間,有金芒從他身軀內部泛起,然而只是一閃便就消失,他完好無損的站在了那裡。
與此同時,位於後方的丰神常,其假身卻是驟然爆散開來,憑空消失在了原地。
方景凜玩味一笑,權宮天命之法,除了自己這個主位之人,其餘皆為我之臣屬,那麼自可代我而去!
。而在此刻,他方才施展的道法也是來到了紹道人這一邊,要是方才紹道人方才得手,那麼此刻他當是無懼於此。
可他卻偏偏對面相爭,卻又是一擊不中,自己這邊自然全盤崩塌,隨著一層無形力量從他身軀之上掃過,他神情不由一僵,頓有片刻後,此具身軀便如散碎塵埃一般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