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鹿將元神留在此間主持大陣,自己則是揮開陣門,穿入其中,來至高臺之上。
抬頭望去,一眼便看見站在那處籠罩在玉霧星光之中的身影,不覺心中一陣激動,他上前深深一拜,道:“弟子蒲鹿,見過老師。”
張御微微頷首道:“免禮。”
他看得出來,蒲鹿的功行比之以往大有長進,算來他的學生有不少,倒是蒲鹿先一步成了寄虛,成為學生之中功行最高之人。
不過等到與天夏溝通之後,因為天地道機不同,其卻還需要再適應一陣,功行有一段時日內恐怕無法長進了,別的弟子若有機會成就,也是能夠趕了上來的。
蒲鹿堅守陣勢,原本也是頗有壓力,但是張御這麼一來,不禁感覺心思一定,他再是一禮,道:“弟子慚愧,老師臨走之時的囑咐未能做成,反還讓敵眾欺上門來,弟子委實有負老師所託。”
張御與吳冠殷一般,一來到這裡,就與此間的訓天道章牽連上了,瞬息間便知曉了一切。他道:“此間情形為師已是知曉。。你已是做得足夠好,無需妄自菲薄,你儘管先回去守禦陣勢,等敵勢退去之後,你我師徒再是詳談。“
“是。“”
蒲鹿恭敬應聲,便就是退下去了,回到了陣位之上,他這一次只覺信心十足,再無半分猶疑。
說來方才見到陸別時,他能看出對方功行和自己相仿,但是站在老師面前,依舊是如以往那般的感受,好似並沒有自己修為精進而拉近彼此的距離。
“也不知道老師功行到了何等地步。”念頭一轉之後,他也是不再保守,催發法力,與諸弟子一同推動陣機,在天中不絕如縷的光束轟擊之下,原本稍稍有些晃動的大陣又一次的穩住了。
張御站在高臺之上,負袖看向上空,望到了綻放著光亮的跨空長虹。
“天軌麼……”
他的眸光只是微微一閃,瞬時便透過大陣,直接望到了天軌內部。
聰奇喻此刻意識正沉浸在天軌之中,全力催動法力駕馭此器,天軌既能讓他看到天地各個角落上,又能展現出浩大無邊的威能,這種至大至偉之感,讓人十分之迷醉。
可正在這個時候,卻渾身一個激靈,好似一盆冰水兜頭淋下,又好若自己渾身上下全無遮掩的暴露了熾陽之下,氣機也不由中斷了一瞬。
他神情一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總是感覺到一陣不妥,想要繼續,但心中卻有念頭卻讓他停下。
他暗忖道:“我有金身在此,又有何懼?”當下心下一狠,壓下那等感應,繼續將法力灌輸入法器之中,並且使得威能比之前又大上了三分。
張御此刻看著其人,只是平靜說了一聲,道:“敕禁。”
同一時刻,聰奇喻不由渾身一震,渾身法力似是被封束了起來,這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好像蛻變成了一個凡人,感覺身軀滯重無比,不由自主倒退了幾步,而在倒退之際,有一個元神虛影也是他從身軀之中脫離了出來。
而失去了元神之後,他的身軀也是瞬間垮塌,化作了一地金液,這些金液不停蠕動,想要重新聚合起來,可是掙扎了許久都不成功,最後如失去了所有活力一般,無聲無息的流淌開來,在那裡一動不動了。
而那個元神分離出來後,開始相貌與他還算十分相似,可是過去了一會兒,居然緩緩變作了履道人的模樣,他面上表情先是茫然,再是疑惑,然後恍然,最後是憤恨。
元神畢竟是一個修士的記憶乃至精氣神魂的聚合,要想完全融合,並且一點殘餘也不剩,那元神也就徹底不存在了。
金身對其之固束,也只是強行壓制了其本性,而不是完全磨去,故是此刻一被排擠出來,也就恢復了本來面目。
張御此刻意念一轉,身上有一道虛影泛起,直接照入了失去了御主的天軌之中。
那一縷元神看到了他,似想說些什麼,最後什麼也沒說,只是鄭重對他一禮,隨後緩緩消散而去了。
金身需要元神才能活轉,而抹去了元神絕大部分本來,使其也需要依靠金身長存,現在兩邊脫離,也就兩邊都是無從存續了。
張御待其消散之後,又是望向了那一灘金液,眸中有神光微微閃動,看了一會兒後,心中若有所思,他一抖袖,將這些金液俱是收入進來。
他緩步走到了聰奇喻原先站立的所在,身上心光一張,霎時充斥整個天軌,只是片刻之間,就將這個法器又重新煉化了一遍。
這東西本來也不屬於聰奇喻,算是歸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