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若只是單純的進攻,那樣除了聲勢浩大,場面上格外好看之外,其實沒有太大意義。便是整個廣臺都是被他所傾毀,元夏照樣都能再造了出來,而此中之人方才是最為關鍵的。
他在壓制對面的同時,其實也是在透過大道之印觀察每一個人,透過氣機分辨其之道法到底為何。
而且他認為,像平道人那樣與他公平對決,從容斬殺的情形下來基本是不可能再出現了。
要想對付此輩,就要像方才他斬殺那名運用赤火的道人的一般,透過斬殺氣機將之消殺。
這裡機會需要把握準確,尤其是在這幾人相互配合的情形之下,更難找到破綻漏洞,所以他也是暗暗蓄勢。
拖延得越長久,對他越有利,或許對面之人以為拖延下去有什麼轉機,可等他這一劍積蓄完畢,那就會斬出第二劍了。
若得再斬一人,那麼就又好打了許多。
凌靈子看著面前的僵持局面,儘管知道這樣的應對是正確的,可心中仍是感到不滿,這時問道:“索神圖還未到麼?”
鍾甲道人正想說什麼時,忽然神情一動,道:“來了。”兩界通道之內似有什麼閃爍了一下,他探手一捉,將一張圖卷拿入手中。
凌靈子一見,也是振作起來,也是在這個時候,先前那一名退下去的弟子此時走了上來,對著他一個執禮,道:“回稟上真,事機查清楚了,世道之中傳來的訊息……”他與上回一般低著頭,小心說道:“裴上真如平上真一般,已然形神俱滅了。”
凌靈子這一次聽到,沒有什麼太大反應,只是眼神幽沉,他揮了揮袖,那弟子不敢多說什麼,立刻退到了一邊。
他原地踱了幾步,忽然轉首看向鍾甲道人,道:“索神圖上寄託的神氣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接連兩位同道被此人斬殺,那麼此寶器能夠罩定此人神氣麼?”
鍾甲道人想了想,道:“那卻不同,索神圖此前寄託是隔著兩界通道,難免可能受某種手段的干涉,而且寄託神氣只是索神圖衍生之用,此寶器本來是作為定索神氣之用的。”說完了這些,他頓了下,又言:“總要試試的。”
凌靈子嗯了一聲,道:“那就動手吧。”
鍾甲道人立刻向下傳聲道:“諸位,索神圖已至,稍候合適時機,我將以此圖索照,配合諸位合力剿殺此人。”
底下五人聽了,精神稍振,索神圖不至,就算他們圍殺了張御也無用,現在有了這鎮道之寶配合,那自是可以反攻了,於是齊齊開始運轉了自身道法。
張御忽然感覺到,有諸多道法向他壓了過來,擠壓著他的根本道法,而此時他那第二劍還未完全蓄勢結束。
可是他卻是立在那裡,硬扛著數人圍攻。倒不是不能躲避,而是他沒必要躲。因為這幾人都是以變化道法為主,別說隱隱之間還有所保留,就算出了全力也一樣壓不倒他。
而在底下,紹道人此刻已是用了斷算之術,第一次算斷,他認為裴道人與張御交戰必定落敗,且最後會如平道人一般斬殺。
而第二次算斷,他認為兩刻之內,張御會斬出第二劍。
且為了推動道法,不待第二此算斷出現結果,他又進行了第三次斷算,他認為張御斬出第二劍後,必定又有一人被斬殺!
只要這三算皆中,那麼從第四算開始,只要他所推算的,符合天地運轉之道的,那麼必然會變成現實,哪怕張御道法再高也是一樣。
可他令張御道法退散,或者斬敵不中,亦或是再無法斬殺己方生機等等,這些都是可以做到的。
而上層修道人交手,可是一點錯漏都是不能犯的,尤其是根本道法交錯,稍有應對失差,那就會交代性命,更別說他們還有鎮道之寶的配合,時機一出,就可一擊致敵!
虛空之中,張御駕馭劍光接連劈斬,底下諸人屢屢遁避,經過這麼長久的試探,他已然看出,這等遁避之法乃在於“落於動發之前”。
似乎劍光只要祭出去,那麼對方就一定可以躲開,可謂“兆在機先”,哪怕出劍之後再是改換也沒有區別,算是“應變而變”,所以此人在他必先殺破之列。
此時他的劍勢已然積蓄足滿,正待對著此人斬出。只是這個時候,他忽然察覺到了什麼,轉目望去,清楚看到了莫道人身軀中的道法似正在無限上升之中,並隱隱有一股危險之感傳來,故他想也不想,劍鋒一轉,轉而朝著此人斬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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