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五天過去。月中十五日,在悠長磬聲之中,光氣長河之上一位位廷執現身出來,待與首執見過禮後。就在各自席位之上坐定下來。
廷議一開始,首先要說的,自就那增擴守正駐地之事,因為這裡面牽扯到了今後的內外層界的守禦大略,還是五位執攝擬定下的,不能不鄭重對待。
陳廷執問道:“張廷執,這月餘來,各處駐地的佈置如何了?”
張御道:“內層一應佈置都是順利安排下去了,一些小礙也是無妨,很快能夠處置好,只是有一樁事。上層有幾位原先在雲海潛修的真修,說定是要來入我守正宮中的,但是後來卻未見人影,過去問話,也還未有任何交代,暫還不知是何緣由。”
林廷執這時道:“此事林某正要說起。”
他看向諸人,道:“諸位廷執當已知曉,前些時日,沈泯沈道友曾提出,說我輩真法因為功行獨特之故,有些時候需要較長時日潛心修持,若時時中斷,又苛束太緊,不利於功行,故想求得廷上幾分寬容。”
稍頓一下,他又言:“林某思慮了一下,雲海之中大多數潛修的真修同道,修煉時日多數長久,不少從神夏時候便已是入道了,現在驟然要其改變,卻也有些不近情理。
另外,玄廷當初也確實答應過,允其在雲海之中清修,不到必要之時,不強迫他們入世,這次他們提出求情,我等也的確應予妥善考慮。”
眾廷執此刻都沒有說話,似都是在考慮什麼。
玄廷當初允許眾多真修在雲海潛修,其實是有其特殊背景的。
因為當個時候天夏幾乎都是真法玄修,哪怕渾章修士也多是從真修轉變而來,無論是相互間的認同還是思考方式上,都不可能完全脫離原來真修的痕跡,故是定下此例也是自然而然的事。
而現在玄廷忽然說有可能不准他們自在清修,這在諸多真修看來分明就是違諾,的確有許多人無法接受。
但玄廷的決議其實也沒錯。這歸根到底,還是因為時移世易,很多過去的東西不適應大勢,故是不得不做出改變,兩者總有一方是要做出妥協的。
鍾廷執這時一敲磬,站了起來,稽首一禮,道:“首執,諸位廷執,鍾某以為,真修是否入世那可過後再議。此次擴增守正駐地,令幾位同道入守正宮,是為了應對前紀曆的神祇,是為了維護天夏世間子民,豈能應而不往,這不是視玄廷頒諭為兒戲麼?”
崇廷執也是應和道:“若是人人都是如此,視規序如無物,那我天夏還要立什麼法度?此事必著重懲處!”
玉素道人冷言道:“正該如此,此事不能不做追究,否則玄廷威嚴何在?”而座上其餘廷執,也是陸續開口,說出了自己意見。
風道人在冷眼旁觀,一言不發。
其實這件事進行到現如今,他這個玄修無所謂潛修的真修是否入世,也不在意這些,反而是原本維護真修的鍾、崇二位竭力要求真修入世。
他們這麼做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真修不被驅離至天夏邊緣,進而勢衰麼?
只是鍾、崇兩位沒想到的是,居然是自己所維護的人來拖他們的後腿。
林廷執這時道:“諸位,那些同道久在雲海潛修,難免對於諭令回應遲鈍,不妨這般,可遣人前去問過,勒令速至,若再是不往,再以違背律令論處。”
眾廷執再是商議了下,認可了此議,畢竟拿人不是目的,要是事機能夠妥善且安然解決,那是最好。
陳廷執看向竺廷執,道:“稍候就勞煩竺廷執持諭走一回。”
竺廷執稽首應下。
崇廷執這時拿起玉槌一敲,發出一聲磬音,他出聲道:“諸位廷執,這裡還漏了一個人,那沈泯莫非不該追究麼?”
林廷執道:“崇廷執,沈道友所做之事,都在玄廷規序允許之內,並無違過之處。”
崇廷執道:“可若是不受他唆使,那些本已應承下來的道友又怎會退縮回去?至少要問他一個蠱惑挑唆之罪!”
林廷執思索了一下,搖頭道:“可那幾位道友並不在他所呈遞的呈書之上,按法禮來論,我等可遣人申斥他,可卻並不能問他之罪。”
就這是沈道人的高明之處了,他熟知玄廷規序法度,所以並沒有讓那幾個本來答應去往守正宮的真修參與入這次呈請之中,故雖人人都知曉此事與他有關,可明面上卻不好憑此問責他。
張御這時一抬頭,淡聲道:“若是按照慣常之法來論,這位沈玄尊的確無過,不過那是在常時,可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