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罷之後,張御倒是覺得,南丹道人這門道法其實並不弱,若是運用好了,對上任何敵人都有勝算,欠缺的只是與同道印證罷。
因為每一次印證,都是對自我道法的完善和不全,對方道法縱然了得,可是尚還有許多疏漏,又焉能不敗呢?
這時他道:“尊駕可還想求取上道麼?”
南丹道人一怔,他如實回答道:“自是想的,我輩修道人到了廷執與貧道這般境地,哪個不曾作此此念想。”
張御道:“尊駕可知為何得以歸來?”
南丹道人道:“聽林廷執所言,乃是受了元夏之影響,具體卻是不知。”
張御道:“那是來自於一件元夏的鎮道之寶,我天夏也是一併牽連到了,但是鎮道之寶能令尊駕回來,也能令尊駕消亡。”
南丹道人神色微微一變,道:“廷執是說,我之生死掌握在他人手中麼?”
他心思急轉,要是這樣的話,也是能理解天夏的做法了。
若元夏能掌握他們的生死,天夏卻是難保他們不投靠過去,若這是真的,到了那般境地,自己又該如何自處?他忽然發現,自己一時也難下決斷。
張御這時道:“尊駕一直以為能脫身事外,但實則自歸來那一刻起,就已然陷入此中了,無可解脫了。
不過事機沒那麼簡單,雖說那寶器掌握尊駕之生死,可若要抹去尊駕性命,卻也要將那些歸來的元夏修道人一併抹去,元夏是不會做這種事的。所以尊駕可以放心。
我之所以提醒尊駕,乃是因為你能存活是因為此器之運轉,故而無可進也無可退。”
南丹道沉默片刻,對著張御鄭重一禮,道:“張廷執既如此說,想必有解決之道,貧道望廷執能於授下。”
張御道:“解決之道唯有一條。”他看向遠空,“傾覆元夏,還天變機!”
元夏,元上殿。
萬道人忽然一抬頭,發現自己好端端坐在蒲團之上,沉默片刻,記憶中還停留在劍光斬落下來的那一刻,此刻能身在這裡,應該是動了天地真環的緣故。
身為兩殿主持之人,他沒有見過此寶,但是不難猜出自己轉回的真正原因。這時殿中傳來腳步聲,蘭司議來到他面前,對著他一禮,道:“萬司議。”
萬道人站起身,回有一禮,道:“近來上殿誰在管束?”
蘭司議道:“過司議暫代權柄,蘭某從旁輔助。”又道:“過司議有請。”
萬道人道一聲好,他往前而去,走過一道陣門,行步到了一處殿臺所在,明亮光幕自半空垂落而下,映照著一座座青玉蓮花座,此刻只有過司議一人坐在上端,顯得空廖寂靜,其人道:“你終是歸來了。”
萬道人上來執禮道:“勞過司議掛心了。”
過司議緩緩道:“你此刻有何感受?”
萬道人下意識回道:“那一劍……”隨即他反應過來,過司議問的不是這件事,只是張御那一劍給他的印象太深,對他來說仿若就是上一刻的事情,並且他還是事實上並斬殺了,所以沒有辦法立刻放下。
過司議知他為何如此,便又道:“你此回雖得歸來,但卻是靠了天地真環轉運了回來,但這只是一時之法,不可重演。因此寶器只是將你等印痕重照了出來,你等雖仍是自身,但卻是過往的自己,無法進道,亦無法再有功行上的絲毫長進。”
萬道人聽明白了,如今之他,只是烙印演化出來的,不但沒法修持,且若再被斬殺,那便是連烙印一樣消失了,那麼就再也不可能歸來了。
他又是一禮,道:“多謝過司議告知。”
過司議道:“這些我哪怕不說,過些時日你一樣能夠知曉。”
萬道人道:“過司議說這些,想必還有轉機。”
過司議緩聲道:“的確是有,若要解決此事,那麼唯有摘取終道了,唯有取得終道,那麼才可解脫身上之束縛,還你之正我。”
萬道人執有一禮。
過司議聲音從上面傳下,“你既歸來,當好生主持上殿。”
萬道人道一聲是,再是一禮,便是從這裡退了出來,回到了自己的駐地之中後,他沉思了許久,最後喚了一聲,卻是沒有找蘭司議,而是尋了一名親近弟子過來,關照道:“去把仇司議請來。”
那弟子應命兒去。
不多時,仇司議來到了殿中,見到了他後,不禁面露喜色,執禮道:“萬司議歸來,卻要恭喜了。”
萬司議在座上還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