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是嗎？”
&esp;&esp;小道士轉向段雲，柔聲問道，“段雲，你回憶起自焚前發生的事情了麼，我們可以……”
&esp;&esp;段雲只是擺手。
&esp;&esp;我看不過去，上前推了她一把，吼道：“你這什麼意思，是沒想起來，還是不願意投胎？”
&esp;&esp;段雲一動不動，毫不在意，反而是小道士過來拉住我，叫我冷靜下來。
&esp;&esp;“你要我冷靜作甚。”我發脾氣道，“該冷靜的是他們倆臭死人。一個裝啞巴，一個有嘴說不出，投胎不投胎你們倆商量好，別把我們倆當傻子一樣耍。要不是因為你們耽擱著，我和小道士早就到開州了。”
&esp;&esp;“方小姐，我……”段雲終於說話了。
&esp;&esp;“少來！”我不留情面地打斷她，“讓我猜猜，你不想投胎是為了什麼，為了你親手放的一把火，害死那麼多人，身為元兇你恨不得死上千次萬次去贖罪。我告訴你，他們死了，早就死了，這就是他們的命。他們該死該投胎與你無關了，你就是魂魄湮滅如何，誰都不會活過來。”
&esp;&esp;我越說越氣，幾乎吼出來：“十三年前，玲瓏逼你嫁人，你二話不說自焚殉情。現在你都死了，她不過說了幾句，你便要放棄投胎。你怎麼不想想賈辛！他才是你該在乎的人，他千辛萬苦來到桃花塢……”
&esp;&esp;段雲先是捂臉，緊接著肩膀發抖，身體漸漸蜷曲，不時發出淒厲地叫聲。我眼看她渾身燒起紫紅色火焰，越燃越烈。“砰——咚”一聲巨響，是賈辛直挺挺地從二樓跳了出來，從天而降，立時朝段雲而去。
&esp;&esp;我嚇到後退數步，直到小道士拔出桃木劍站出來，心裡才一鬆。
&esp;&esp;賈辛在離段雲一臂遠的距離停下，直直抬起雙手，僵硬如鐵爪的十指輕輕觸碰段雲的臉，極其緩緩地上下移動。我知道他想為段雲拭淚，可他的所有關節無法彎曲，笨拙地像個機關失靈的木頭人。他試圖安慰她，但永遠無法擁她入懷。
&esp;&esp;即使如此，段雲身上的紫火焰還是慢慢熄滅，恢復原樣。
&esp;&esp;小道士長吁一口氣，責怪我：“你剛才對段雲說的話太過激了，不要忘了他們不是人，仍會隨時失控。”
&esp;&esp;“你也知道他們不是人，你對他們，為什麼比對我還關心？”
&esp;&esp;小道士皺了皺眉：“我不想吵，你也不看看現在什麼時候。”
&esp;&esp;我反問道：“你當我一向不懂得看眼色好了。我請問一句，你看不看得出來，賈辛不投胎，是想留在教坊司，一直陪著段雲？”
&esp;&esp;小道士飛快地瞥一眼段雲，沉聲道：“方煙，這個玩笑不好笑。”
&esp;&esp;我立馬回嘴：“你為什麼這麼護著段雲，她說的話就是金科玉律，我說出來的就是笑話？”
&esp;&esp;小道士真急了：“難得消停了一天，就好了這麼一會兒，你又要鬧？”
&esp;&esp;“我才是真的不明白，你們為什麼強迫他去投胎。他們倆生前沒有福分在一起，受盡苦頭，既然現在一個成了殭屍，一個變了鬼。”我指了指賈辛和段雲，“他們情投意合佳偶一對，你別皺眉，我不是在挖苦諷刺——是，待在教坊司苦是苦了點，日子也不會太長，可也不妨礙世人什麼。大不了就是一起灰飛煙滅，何苦非得經歷一次死生相隔。”
&esp;&esp;賈辛適時地仰天長吼，彷彿在應和我所說的話。我挑眉看著小道士，那意思是我一點沒說錯。
&esp;&esp;“不行，不可能。”段雲終於說話了，帶著幾分顫音，“我生前連累他許多，不會再做同樣的事。”
&esp;&esp;我聳著肩對她冷笑：“我看不懂你，段雲，你明明有賈辛可以陪在身邊，別裝模作樣說你不想。且這也是他的願望。你偏要一臉為難，假惺惺讓他去投胎。你所謂的不拖累，對他好，不都是因為你內心愧疚嗎？”
&esp;&esp;小道士趕緊衝到我和段雲之間，又回頭對段雲說道：“方煙不懂事，你冷靜點，不要動氣。”
&esp;&esp;我剛要爆發，突然間，小道士趁這回頭的瞬間，立刻扔出一根捆屍索，段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