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伯又道:“關於銳王大人的欽使之職,還請恕在下沒有見到旨意之前,不可妄下定論。”
那道旨意還隨著那些護衛,順著管子跑了過去,而顧揚弘卻沒有。
可是,這對顧揚弘來說,又算得了什麼呢?
不過是淮南伯爵的府邸罷了,在京城裡,每一位王爺、每一位官員家裡,都被他踩了一腳。
在這種偏遠的地方,他還真想讓自己的惡名在京中傳開。
顧揚弘將手中的牌一丟,轉身就走:“胡先生,我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人手?”說完,轉身就走。
胡先生躺在地上,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而且,就算他說了,那又如何?既然是銳王府的人,他又怎麼能拒絕呢?
趕緊給坐在上首的淮南伯作揖,胡老爺才跟在顧揚弘身後。
淮南伯正襟危坐,一隻手狠狠地砸在椅子的把手上,將椅子的把手都打歪了。
“你們太過分了!”
……
淮南伯爵是淮南的王,想蓋多大的院子,沒人會反對,因為淮南是淮南伯爵的地盤。
因此,顧揚弘想要找出這個地方,還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
他挨個院子檢查了一遍,把所有的房門都開了,牆壁、地板、屋頂都檢查了一遍,如果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他就把窗戶給拆了。
胡大人雖然不想追究,但既然是銳王親自下令,那麼,他的職責也就更重了,聽到銳王的命令,胡大人連忙讓衙役和衙役們,一起動手,將牆壁上的磚頭挖下來。
不過,顧寧也不忘叮囑他們,一定要把房子給拆了。
淮南伯的院子裡,淮南伯面如死灰,正看著淮南伯的妻子把一張紙撕碎玩耍。
和顧揚弘打一場,這是他的底線,這一刻,他知道自己會有這樣的下場。
沒有人能擋得住他。就算是皇帝,也要給銳王幾分薄面,更別說這一次了。
淮南伯夫人取了一根樹枝,放在淮南伯的鼻子前,不停地撫摸著,不時發出咯咯的笑聲。
淮南伯痴痴地望著她,彷彿要將這張臉刻在自己的腦海裡。
淮南伯夫人似乎有些無聊,忽然抓起桌子上的一張鎮紙,“啪啪啪”一巴掌抽在桌子上,沉甸甸的,發出一聲脆響。
淮南伯突然變色,一巴掌拍在淮南伯夫人手中,將她的手掌拍得粉碎,掉在地上。
“我說過,讓你別碰鎮紙!”淮南伯夫人一怔,隨即就哭了起來:“我讓你別碰鎮紙!”
淮南伯卻沒有安撫妻子,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聽見動靜走過來的僕人:“自己回去接受懲罰吧,以後再也不要見到我!”
兩個丫環,一個婆子,一個掃地的婆子,一聽這話,頓時嚇得魂飛魄散,眼淚嘩啦啦地往下掉,“老爺,饒了我吧!請大人開恩!”
“手下留情?就算我放過了你,也不會放過你的!我把你留在這裡,就是讓你照顧大小姐,可你居然把鎮紙送給她,難道我說話不算話嗎?這樣更好,淮南伯爵的事情,我看我們是不可能善罷甘休,我們都得同歸於盡。”
說完,不顧眾人的跪拜,拉著淮南伯夫人出了門,往園子裡走去。
淮南伯夫人剛剛被淮南伯責罰,此刻還在嚎啕大哭,淮南伯大怒,喝道:“你還哭什麼?你再哭,我就殺了你!”
淮南伯夫人平日裡高高在上,此時卻被這番話嚇得魂飛魄散,想要從淮南伯手中逃脫,卻被淮南伯死死抓住,用力之大,幾乎要將她的骨骼捏碎。
淮南伯夫人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淮南伯抬手就是一記耳光:“你哭什麼?讓你哭!你知不知道,我這人最討厭的就是你哭哭啼啼,什麼都不能吃,什麼都不能拿,更不能用鎮紙!”
淮南伯夫人被打得一愣一愣的,半天都沒有叫出聲來,只是露出了人類最恐懼的神情。
淮南伯話裡的話,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在她身上劃來劃去,劃過她的臉頰,劃過她的舌頭,讓她無法開口說話。
淮南伯放下心來,伸出手來,在淮南伯的臉上輕輕一抹,淮南伯正室本能地想要避開,卻見淮南伯面色驟變,又把話嚥了回去。
那雙清澈如孩童的眸子,此時卻像是一隻迷失在森林中的野獸。
“嗯,別鬧,別吃飯,別拿鎮紙,這就是我的好老婆。”
淮南伯緩緩撫摸著淮南伯夫人的臉頰,目光柔和至極,卻又帶著幾分虛幻,目光不停地打量著淮南伯夫人,誰也不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