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走來。
城牆處,
煙塵散去。
被深深嵌在牆體內的上官竹痛苦地蜷縮著身子,儘管牙關緊咬,但鮮血依舊從他的牙縫中流出,低落在地上。
抬眼看著瞎子北抱著蕭芸兒離去,從牙縫裡擠出痛苦的呻吟聲,整張臉都扭曲不堪,額頭上青筋暴起,雙眼怒睜,但身體的劇痛使他動彈不得。
到現在,
他都不敢相信,一個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娃娃竟然能夠爆發出堪比雲關境強者的力道。
值得慶幸的是,蕭芸兒並沒有雲力,
否則,
早在第一拳打在他身上的時候,他就已經死了。
但是像蕭芸兒這種,全憑一股怪力且毫無章法的對其一頓胖揍,他尚可用雲力護住五臟六腑,但拳拳到肉的疼痛和狼狽,卻成為了一種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的行為。
體內的雲力被蕭芸兒打散了,
他只能艱難地蠕動身體,從牆體內跌落下來。
悶哼一聲,忍著疼痛,掙扎爬行到一處積水旁,探頭照去,看到的是一張滿是血汙,腫得跟饅頭一樣的恐怖臉龐。
“嘶——”
上官竹不禁流下了不甘的淚水,雖然不會有生命危險,但這樣的屈辱還不如殺了他呢。
正當瞎子北和蕭牧塵等人準備抓緊出城時,
一道黑影從城內掠至,擋在了眾人的面前,正是一身黑袍的黑木。
強橫的雲力波動,使得黑木的身上的衣袍無風自鼓。
“雲關境強者!”
瞎子北眉頭微皺。
很快,大量的暗衛和甲兵從城內湧出,將方元等人圍了起來,而大雪山的眾人也都拔劍相向。
至於上官竹那裡,自然有其護衛上前去照看。
黑木先是掃了一眼被揍得面目全非的上官竹,見其還在地上蠕動後便收回了目光。
當他看到蕭牧塵身上的大雪山服飾,還有坐在板車上,抱著竹竿兒的瞎子時,
朗聲道:
“你們大雪山就是這樣管束門下弟子的麼!”
聞言,
瞎子北微微一笑,從板車上下來,竹竿戳地,躬身一禮道:“一切實屬誤會,還望這位大人高抬貴手。”
說完,
瞎子北重新坐上板車,用竹竿戳了戳馬屁股,馬兒邁步向前。
頭車都往前走了,跟在後面的自然緊隨其後。
黑木走到一邊,讓開了道路。
“黑木,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若是放走蕭氏餘孽,看你如何向侯爺交代!”
上官竹被護衛們用擔架抬到了黑木的身邊,對其斥責道。
黑木並沒有在意上官竹的惱怒,看著蕭牧塵離去的背影,
淡淡道:
“你是想對大雪山的弟子動手麼?”
“你堂堂雲關境強者,難道還對付不了幾個開脈境的外門弟子麼!”
黑木瞥了上官竹一眼,不耐煩道:
“殺掉他們不難,可那些人中還有一個內門弟子,萬一此事被洩露出去,這個替罪羊是我來當還是你來。”
上官竹一時語塞,不再說話了。
的確如黑木所言,憑他雲關境的實力,對付幾個大雪山的外門弟子如同捏死幾隻螻蟻,哪怕其中的內門弟子是煉氣境也改變不了板上釘釘的結局。
可現在甕城內,除了自己的護衛和黑木身邊的暗衛外,還有一眾甲兵,城樓上亦有守城將士看著;
萬一動了手,此事傳揚出去,哪怕是外門弟子,大雪山礙於北陸第一宗門的顏面,也會派人前來要個說法。
北齊初建,侯爺還未祭典登基,此時正需要北陸各方勢力的認可和支援,
這個節骨眼上,可是萬萬不敢得罪大雪山的。
一旦大雪山的人找上門來,按照侯爺的處事章法,必然會找個替罪羊背鍋。
大雪山的人也不傻,這個替罪羊嘛,不是黑木,就是他上官竹。
念及於此,上官竹也只能打碎牙齒往肚裡嚥了,
找不到蕭牧塵和蕭芸兒,頂多被侯爺訓斥幾句,可若是當了替罪羊,那可就得抵命了。
感受到身上的疼痛,上官竹也是心塞,
早知是這般結局,又何苦白白的挨這頓打呢。
看著蕭牧塵等人逐漸消失在城門口,上官竹眼眸微眯,側目看向黑木,
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