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不住:“他把我救出蘭家村的時候,只有十八歲。”
許之夏抹掉眼淚,斷斷續續哭泣道:“他是…他是修車的,修車賺錢…讓我上學,還讓我學畫畫。”
她吸吸鼻子,努力讓自己口齒清晰:“學畫畫需要多少錢,不用我說吧?全是他賺的,修車賺的。”
許之夏心疼得泣不成聲:“聯考…校考…高考……都是他陪著我。他把我當妹妹,親妹妹的那種,從來沒有越過這條線……”
想越線的,從來都是她。
他但凡有一點壞心思…
可他一點都沒有。
許之夏攥緊手指,深深吸了一口氣,對舅舅舅媽擲地有聲:“我不允許你們這樣汙衊他!”
,!
她又看向那個說是她爸爸的男人:“我不認識你,我只有一個家人,叫蕭野。”
許正卿:“夏夏…”
許之夏:“其實你也不認識我。你但凡認識我,不會把這兩個惡魔帶到我面前。”
許正卿心疼地,言不能語。
許之夏心酸撇開臉:“你能在這所學校看見我,你覺得是很容易的事嗎?我哥為此需要付出多少,你能想象嗎?”
許正卿:“夏夏,對不起,我都不知道……”
許之夏:“你現在看見的我,是媽媽走後,我最幸運的樣子。”
該說的都說了,許之夏不再跟他們糾纏,往門口走。
她剛擰開門把手,瞬間被舅媽抓住手臂。
舅媽:“妹夫!你女兒又要去找那個野男人了!快把她抓住!”
許之夏很噁心舅媽,厭惡道:“你鬆開!”
許之夏說話條理清晰,且成長得優秀。
許正卿也是被衝昏了頭腦,才沒有細緻思索這兩口子前言不搭後語的說辭。
現在想來,處處矛盾。
還有這一而再再而三的無理控制行為……
許正卿再也不能忍,一把推開舅媽:“你鬆開她!潑婦!”
舅媽畢竟是個女人,抵不住男人的力氣。舅媽被舅舅扶起來,又不能撕破臉:“我是在幫你啊,妹夫!”
許之夏沒管他們的矛盾,拔腿就跑。
許之夏沒回寢室,跑跑停停一直到學校圖書館後面。
她扶著牆喘息,腿軟地蹲下去,埋頭掉眼淚。
不知過了多久,許之夏聽見一聲貓叫。
她小臉從臂彎裡抬起來,臉上的淚早就乾涸。
小貓對著她,又叫了一聲。
許之夏嗓子乾澀,很抱歉:“我今天,沒有酸奶。”
小貓又叫了一聲,轉頭走開。
天色已經暗了,樹影婆娑。
許之夏思了這麼久,也是拿定了主意。
要是那些人糾纏不清,要對蕭野做什麼,她會拼命!
許之夏要起身,麻木的腿使不上勁兒,一屁股坐到地上。
她揉揉腿。
又捧著手哈氣。
指尖都凍疼了。
許之夏摸出手機看時間。
六點多了。
而且,她有二十幾個未接來電。
許之夏點開,全是蕭野打來的。
下午在車上,同學都在睡覺,許之夏便關了鈴聲和震動。
現在,許之夏趕緊回撥。
電話只響了半聲,接通。
蕭野語氣陰沉,像霧霾一整天的北都:“許之夏,你最好好好給我說,你幹什麼去了?!”
實話不能說,許之夏怕蕭野擔心。
玉和到北都,這麼遠,不過是多一個人徒添煩惱。
許之夏撒謊:“我…在畫畫。”
但她實在不會撒謊,蕭野一下就聽出來了。
他在電話那邊薄笑一聲:“學會撒謊了,是嗎?”
許之夏咬了咬唇,有些鼻音:“我不想說。”
電話那邊,足足沉默了十幾秒。
許之夏如履薄冰。
蕭野壓抑著:“你現在在哪兒?”
“……”
“在哪兒也不想說,是嗎?”
許之夏立刻回答:“在學校。”
“和誰?”
“一個人。”
“剛才和誰在一起?”
許之夏又不說話了。
蕭野已經在耐心地邊緣,一字一頓:“說、話!”
許之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