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複雜得很想罵人。
&esp;&esp;然而該捱罵的正主又不在這兒，她只能墊著下頜懶聲問：“早上稱呼我是尊主的師尊，中午是大人，晚上又是夫人了，你們魔域的人適應力都這麼強嗎？”
&esp;&esp;老婦人笑容僵了下。
&esp;&esp;顯然即便是在魔域，行事如慕寒淵這般毫無顧忌、視天倫綱常為無物的大逆不道之徒，也是聞所未聞的存在。
&esp;&esp;如此天下第一的逆徒偏偏就被她給攤上了。
&esp;&esp;雲搖自嘲地嗤了聲，枕著胳膊趴別過臉。
&esp;&esp;興許是仙格受損、識海震盪的緣故，雲搖這幾日總是格外容易睏倦。
&esp;&esp;在與那老婦人說完話後，她趴在青石上，不知覺就睡了過去。
&esp;&esp;直到朦朦朧朧中，她嗅到了一絲冷冽如雪後青松的香，這才輕皺了下鼻尖，慢慢迎臉兒醒將過來。
&esp;&esp;迎目落下的並非閣內滿梁的燭火，而是一片模糊在水霧中的修挺身影。
&esp;&esp;雲搖倦得半夢半醒，再加上水霧繞得如雲，她一時分不清眼前是夢還是現世，就下意識地抬起手，去空中想“揮散”那抹暗沉的影。
&esp;&esp;“啪。”
&esp;&esp;剛揮到一半，纖細凌白的手腕，就被玄色袍袖下的指骨驀地攥握住。
&esp;&esp;像是托起了一段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