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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那兩人的身影越來越如水中幻影般波盪。
&esp;&esp;御衍從亭下起身，在沒入夜色前他回過頭，似乎問了慕寒淵一句什麼：
&esp;&esp;“既然你甚至能……那你還何必……大費周章……”
&esp;&esp;雲搖咬牙，扛住了天譴威壓，扭過頭，狠狠望住了那道白衣雪發的模糊身影。
&esp;&esp;那人撫琴，輕聲而笑。
&esp;&esp;笑意裡像是被扭曲上一絲極盡沉寒可怖的戾意。
&esp;&esp;“……因為我和你一樣，都是要乾元界人魔兩族俱滅……”
&esp;&esp;“……乾元界乃天棄之地……”
&esp;&esp;“……所以只有在這裡，我才能徹底滅殺一個人……不，是一位神君。”
&esp;&esp;“——！”
&esp;&esp;轟。
&esp;&esp;像是暴怒的九天驚雷砸入識海。
&esp;&esp;雲搖終於再扛不住天譴之力的可怖威壓，眼前一黑，便昏了過去。
&esp;&esp;在最後一線天光消散於眼前之前。
&esp;&esp;雲搖倒地，模糊望著的院落洞門下，一道面染薄怒的身影從月下踏出。
&esp;&esp;恍惚間，她瞥見了他身後如雪的髮色。
&esp;&esp; 落花時節又逢君（一）
&esp;&esp;意識回到身體的第一刻，雲搖就覺察到了從眉心傳來的劇烈痛意。
&esp;&esp;像是將根釘子劈進了眉心裡，頭痛欲裂。
&esp;&esp;她扶榻起身時，甚至還感覺到了不知多久沒有過的凡人才能體會的暈眩。
&esp;&esp;雲搖扶住了額。
&esp;&esp;她知道這是仙格受損的表現——硬扛著天譴之力，也要在凡界施展仙術，到底還是太過勉強了。
&esp;&esp;作為懲戒，怕是短時間內，仙格都不能再用。
&esp;&esp;但好在至少完成了一件最重要的事。
&esp;&esp;雲搖有些心情複雜地垂下手，慢慢下榻。
&esp;&esp;她終於能夠確認，慕寒淵識海內確實存在著另一道可與他相互交替的神魂。
&esp;&esp;而那道神魂的來歷……
&esp;&esp;[你神魂上分明有天罰烙印——那是非得仙界允准飛仙，而強破天門、殺入仙界之人，才會在神魂內烙下的天罰之印！即便是神魂轉世也不能將之抹除！]
&esp;&esp;[因為……]
&esp;&esp;[我是未來的他啊。]
&esp;&esp;想到回溯仙術帶回眼前的那些畫面與聲音，雲搖便覺頭疼得更厲害了。
&esp;&esp;她未曾料及，原來“回”到乾元的不止是她，更還有前世那個入了魔從了惡的慕寒淵。而若御衍所探查的天罰烙印無誤，那前世，慕寒淵當真是硬生生斬破天門，殺入了仙界。
&esp;&esp;等等，如此說來……
&esp;&esp;剛提上鞋襪的雲搖神色微變。
&esp;&esp;她忽然想起了這一世離開藏龍山、前往梵天寺前，她在浮玉宮行宮偶然做的那個“夢”。
&esp;&esp;“夢”裡，身為小仙雲搖的她，在仙界也同樣見到了魔尊惡相的慕寒淵。
&esp;&esp;莫非——那根本就不是一場夢？
&esp;&esp;那她之所以會再次“回”到乾元、甚至回到一切發生之前，是不是也與她所失去的那段仙界記憶有關？
&esp;&esp;“——你醒了？”
&esp;&esp;身前兀然響起的女聲，叫雲搖一愣。
&esp;&esp;她直起身望過去。
&esp;&esp;看清走入屋內的女子的臉龐，雲搖一時間更是有些恍若夢中：“…陳見雪？”
&esp;&esp;將銅盆擱在桌上，女子聞言不解地回眸：“你，是在喊我的名字嗎？”
&esp;&e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