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了魔的緣故?
&esp;&esp;等眼下慕寒淵與慕九天這兩樁“大麻煩”解決了,浮玉宮裡這些道魔合修的禍害,她得儘早揪出來才行。
&esp;&esp;雲搖正琢磨著,就見浮玉宮宮主聞不言挎著那一身滿是塵土的紫袍,走到她面前。那人面容抽搐地站定許久,終於在身後浮玉宮弟子不解的低呼聲中,折腰行了禮——
&esp;&esp;“不知是乾門小師叔祖當面,晚輩多有冒犯,還請前輩恕罪。”
&esp;&esp;“……”
&esp;&esp;雲搖未作聲,輕舔著齒尖若有所思地打量他。
&esp;&esp;禮數態度都算周全,尤其是偌大浮玉宮上上下下都被她一劍狠狠抽腫了臉的境況下,還能這般作態,屬實是讓她高看他一眼了。
&esp;&esp;可惜了,乾門不是他們這種不要臉的宗門,抓到浮玉宮內道魔合修的切實證據之前,她還不能拿他們怎麼樣。
&esp;&esp;雲搖這般想著,淡淡一哂:“免禮吧。”
&esp;&esp;“!”
&esp;&esp;浮玉宮弟子們臉色都快從鐵青轉作烏黑了。
&esp;&esp;中間不知哪個忍不住恨聲嘀咕:“仗勢欺人。”
&esp;&esp;“?”
&esp;&esp;雲搖又轉回來,“我若真仗勢欺人,憑你不敬先長這一句,我就能禍及你浮玉宮滿門——你信是不信!?”
&esp;&esp;“……!”
&esp;&esp;殺意撲面,那名弟子臉色煞白,膝蓋一軟就撲通一聲坐在了地上,連連後退。
&esp;&esp;聞不言臉色微變,扭頭呵斥:“將他帶下去,按浮玉宮宮規處置!”
&esp;&esp;“宮主?!弟子冤——”
&esp;&esp;那弟子話聲未落,就被聞不言揚手一道術法封禁口鼻。他擺了擺手,浮玉宮的兩名弟子便立刻上前,將人拖出去了。
&esp;&esp;雲搖冷淡地收回眼。
&esp;&esp;她不信聞不言如此做低伏小,沒有旁的目的。
&esp;&esp;果不其然,聞不言處置了自家弟子,平復了身後議聲後,便轉向雲搖。
&esp;&esp;他又行一禮,這次長揖到地。
&esp;&esp;“晚輩忝為浮玉宮宮主、代眾仙盟司盟之職,決不能放任仙域內偭規越矩、無視規章的行為,還請前輩見諒。”
&esp;&esp;雲搖眼皮一跳,她知道對方想幹什麼了,扭頭就想走。
&esp;&esp;卻沒想到聞不言語速陡然加快:“晚輩料定前輩承先人風範,絕不會做出包庇護短之事——懇請師叔祖下令奪乾元道子慕寒淵之冠冕、行雷斫之刑,全我仙域仙門之禮!”
&esp;&esp;“——”
&esp;&esp;雲搖微微咬牙,僵停在一眾仙門前。
&esp;&esp;換作幾百年前,那時她是乾門的小師妹,頂上師父和六個師兄師姐頂著,她什麼禍都敢闖、什麼麻煩都敢惹、什麼人都不怕得罪、什麼法度都敢不遵循……
&esp;&esp;換了那時候,她一定裝聾作啞,抬腿便走。
&esp;&esp;去他的規矩法度仙門之禮,憑什麼要她獨苗徒弟為區區情動就受那九死一生的雷斫之刑!?
&esp;&esp;……可是換不了、也回不去。
&esp;&esp;如今她是乾門之首,是天下之師。
&esp;&esp;她一言一行,都早已不只是代表她自己。
&esp;&esp;雲搖黑色箭袖下,指尖幾乎要扣穿掌心。
&esp;&esp;她深吸氣,嗓音微啞:“慕寒淵為本尊擋了天劫,此時行刑不宜,此事容後……”
&esp;&esp;“雲前輩!”聞不言出聲便要更近逼。
&esp;&esp;只是在他開口前。
&esp;&esp;那道席地而坐的雪袍結束調息,收了憫生琴,慕寒淵長身而起,折膝跪向了雲搖。
&esp;&esp;他清冠如濯,墨髮垂迤,聲色清靜。
&esp;&esp;“弟子願受雷斫之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