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2 / 3)

&esp;&esp;那人微微垂了長睫,銀絲蓮花冠上的翳影無風自顫:“…師尊在看什麼。”

&esp;&esp;“看你啊,”雲搖答得坦蕩,“就算你對陳見雪沒有男女之情,乾門裡喊你師兄的人那麼多,你雖未駁過,但至少,陳見雪是這百年來你身邊唯一一個走得親近些的師妹吧?”

&esp;&esp;慕寒淵溫然未語。

&esp;&esp;雲搖又道:“換言之,她也是對你來說最特殊的一個,那她的事情,你怎麼可能毫無心緒的?”

&esp;&esp;“師尊進過我的七情之海。”

&esp;&esp;慕寒淵忽然道。

&esp;&esp;“?”雲搖險些沒跟上,怔了下才下意識點頭,“是啊,那又怎麼……”

&esp;&esp;話聲頓住。

&esp;&esp;雲搖卡了殼,她突然反應過來,自己之前一直犯的一個錯誤——

&esp;&esp;明明見過慕寒淵那片猶如寂滅之地的七情之海,過往三百年間,時間長河裡半點星光不見,她怎麼還會以為,他對旁人旁事存有什麼感情呢。

&esp;&esp;“那你為什麼還會跟她走得近?”雲搖更不解了。

&esp;&esp;慕寒淵望定她片刻,終於垂眸,輕嘆了聲:“我說了,她是陳青木最寵愛、聽信、縱容的獨女。”

&esp;&esp;“嗯?”

&esp;&esp;“而陳青木——藏龍山之行,師尊便是不忍拒絕他,才隨行的吧。”密匝的睫羽遮蔽了那人眼底情緒,雲搖只聽得慕寒淵向來淡冽的聲線裡,多出了一絲難辨的清沉之意。

&esp;&esp;但她也沒顧上。

&esp;&esp;雲搖怔然撇過側臉:“你是因為……”

&esp;&esp;“因為陳青木是師尊最在意的、乾門五師兄的唯一弟子,他若出了什麼事,師尊想來會難過至極。”

&esp;&esp;慕寒淵垂首,低聲。

&esp;&esp;“乾門是師尊的乾門,陳青木是師尊的師侄,陳見雪是師尊的故人之後。唯有與師尊相關之事,我從不會有一絲輕怠。”

&esp;&esp;“……”

&esp;&esp;輕風撥得青絲起。一兩縷,勾纏頰側,擾人心緒。

&esp;&esp;雲搖被那點癢意撓回了心神,她抬手將它別去耳後,同時輕咳了聲,不太自在地調轉身嚮往前走去。

&esp;&esp;“嗯……你不是還要給龍吟劍正靈嗎?我們快走吧。”

&esp;&esp;慕寒淵也側過身,跟上她的身影。

&esp;&esp;紅裙將女子的輕聲灑在了身後斑駁的竹影間。

&esp;&esp;“不過你的七情之海,我雖然見過,但到現在還是不太能理解,就算是聖人,再怎麼七情不顯,六慾無相,又怎麼會在三百年間都全然不生半點。”

&esp;&esp;“並非全然不生。”

&esp;&esp;“嗯?”

&esp;&esp;雲搖回眸望他。

&esp;&esp;慕寒淵指節自腰間玉帶下,勾抬起那柄玉質長琴的佩飾,從方才,琴尾流蘇間就隱約逸起黑白兩色的薄光,又像是被什麼無形的罩子封禁其中,掙脫不得。

&esp;&esp;“這是……”雲搖望著上面黑白兩色的光,遲疑抬頭,“龍吟劍想要出鞘?”

&esp;&esp;“是。”

&esp;&esp;“你這劍的邪性……”雲搖恍然,“莫非,就和你的七情有關?”

&esp;&esp;“從前七情起時,我便於夜色中撫琴,以琴音將七情六慾灌注琴身,換得自身清靜。”

&esp;&esp;提起這個,慕寒淵似乎有些無奈:“憫生琴中存有……一物,經了三百年七情灌注煉化,修成了琴髓,我也是前些時日才發現。其質神異,舉世無雙,以龍心鱗作劍體,恰能相得益彰,成就不世靈劍,贈與師尊。”

&esp;&esp;雲搖想了想,還是不解:“那也是你的劍,為何會聽我的?”

&esp;&esp;“……琴中之物,與灌入之神思,皆與師尊有關。”

&esp;&esp;雲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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