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一顫，話音也抖碎一地。
&esp;&esp;“慕寒淵……”
&esp;&esp;話聲未落，雲搖額角被烙下錯覺似的一吻：“我說過，不會再讓師尊孤身一人。”
&esp;&esp;她僵怔住，仰起臉。
&esp;&esp;慕寒淵緩直起腰身。
&esp;&esp;那一瞬，月光如練，披了他滿身雪色。
&esp;&esp;透過他眼底，直入神魂識海，雲搖恍惚間似乎望見了兩道身影。
&esp;&esp;一白，壓山巔白雪，清冷如月。
&esp;&esp;一黑，踏萬鬼而泣蒼穹，魔焰滔天。
&esp;&esp;同時，浮於雲搖兩人身外，憫生琴震顫如鞘。而一柄再壓不住的黑白兩色的劍，正從琴身中緩緩抽離。
&esp;&esp; 不信人間有白頭（二）
&esp;&esp;那是雲搖第一次親眼見慕寒淵的琴中劍。
&esp;&esp;劍身兩色，以劍尖到劍格正中為界，左側白如華雪，冷如寒玉，右側卻被墨色魔焰纏覆，難以分辨的血色絲絡在其中湧動，生出噬人心魂的可怖。
&esp;&esp;雲搖震立原地，怔望著琴中劍的劍身。
&esp;&esp;唇角被人俯身吻過的地方微微灼著，像是還停留著方才最親密無間的觸感。
&esp;&esp;不可能啊……
&esp;&esp;這一次她明明沒有對慕寒淵做任何有違師徒之倫的事，慕寒淵為何會對她生出這樣的舉動，又為何，他的琴中劍依然出鞘、且一副將要入魔之態？
&esp;&esp;被震驚了的顯然不止雲搖一個。
&esp;&esp;那個黑霧人的身影像是震撼過度，下意識地望著黑白兩色的劍身退了半步，他難以掩藏的驚愕聲音脫口：“你竟然也修了魔——”
&esp;&esp;雲搖瞳孔微縮。
&esp;&esp;不知是未曾說完還是言盡於此，對方收口甚急。
&esp;&esp;然後黑霧人便不動了。由黑霧翻湧遮蔽的面孔上，他的五官只是五個瘮人的空洞，而即便如此，只看黑霧人身周那翻騰得更厲害了的霧氣，雲搖猜也猜得出對方內心此刻是多麼的心緒激盪——
&esp;&esp;似乎，他在猶豫要不要繼續出手？
&esp;&esp;是這琴中劍的威懾有跨境之可怖，還是……
&esp;&esp;雲搖微微向前傾身，靠近慕寒淵肩側，以一種在場三人都聽得到的悄悄話模式：“他不會是你的愛慕者吧？”
&esp;&esp;慕寒淵：“……”
&esp;&esp;憫生琴在右，龍吟劍在左，兩相錚錚，皆是無風自響，顫聲清鳴。
&esp;&esp;但云搖聽得出，那顫聲不是怕的，分明是激動——
&esp;&esp;藏鋒已久的神器第一次面世，已然按捺不住，要衝出去和對面的黑霧人打個痛快了。
&esp;&esp;黑霧人大約也是人生裡第一次被一張琴、一柄劍挑釁，身周黑霧翻騰得更厲害。
&esp;&esp;重新掩上嘶啞雜音的嗓聲桀然：“我當真是萬萬不曾想到，原來仙域傳聞中聖人無為，憫生渡世的寒淵尊，私底下竟然也行了修魔之道！”
&esp;&esp;“？”
&esp;&esp;慕寒淵還沒反應，雲搖急了。
&esp;&esp;紅裙少女險些一擼袖子上去揍人：“偷襲我都能忍你，反咬一口就是你當狗的不是了——什麼叫修魔，這是劍身花紋，個性你懂嗎？”
&esp;&esp;她說著，抬手一握，慕寒淵左側的龍吟劍被她靈力強行拉向自己：“而且，這是我的劍，慕…師兄暫時幫我收著而已！”
&esp;&esp;“……”
&esp;&esp;慕寒淵回眸瞥她。
&esp;&esp;神色逆光，誰也看不分明他眼底情緒。
&esp;&esp;雲搖卻沒去注意，因為她發現預想中會掙扎逃脫的那柄劍，不但沒有掙動的意思，反而整個劍身都激動得……顫慄起來？
&esp;&esp;雲搖茫然低頭，正看見劍格一歪，拽著看似不情不願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