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esp;&esp;“天隕淵?”小伶心裡一顫,想起這些日子那些犯了死罪而被投入那無底魔焰中灼成飛灰的人,不由得心膽都慄然,“大人為何……要將那些人扔下天隕淵?”
&esp;&esp;琴師從桌旁微微正過身,終於睜眼瞥過她:“原來你還不是完全無可救藥的蠢。”
&esp;&esp;“咕咚。”
&esp;&esp;靜謐的正堂內,連小伶嚥下口水的聲音都無比明顯。
&esp;&esp;她端著茶盞的掌心已經起了薄汗:“莫非……就像城中傳的那樣,大人真、真的是為重啟魔尊殿而來?”
&esp;&esp;“……”
&esp;&esp;白衣琴師低聲笑了。
&esp;&esp;沉啞,愉悅,又魔性得近乎蠱人。
&esp;&esp;慕寒淵從座椅裡起身:“是為了重啟魔尊殿,也是為了等一個人。”
&esp;&esp;感受到識海深處那道不再安分的神魂,慕寒淵眼眸沉晦,聲音也透出不悅的寒戾。
&esp;&esp;“重啟魔尊殿本不用這麼麻煩,區區十萬道魂火性命而已,隨便填進去便是——這魔域之眾萬萬,又有幾個真正無罪無辜之人?!偏你執拗至此!什麼罪不當死便不該死?莫說魔域,縱觀世間蒼生,人人心底齟齬,齷齪,陰晦,仄暗,魍魎叢生!又有何不該!?”
&esp;&esp;“……”
&esp;&esp;儘管不是 雙兔傍地走(一)
&esp;&esp;雲搖原本是想遮掩下痕跡的。
&esp;&esp;只是這邊她甫一入了正堂,迎目就撞見了個陌生纖弱的女子被慕寒淵單手捏著頸,像只瀕死的雞仔似的、被提得繃著腳尖掙扎的模樣。
&esp;&esp;人命關天,匆忙之下,雲搖根本來不及遮掩身位痕跡,一道劍風就由她信手掠了出去。
&esp;&esp;如她所料,劍風打在了慕寒淵垂下的袍袖上,也叫停了他將那弱質女子捏死在堂內的暴行。
&esp;&esp;一口氣鬆下來,取而代之的,雲搖心底泛起些怒。
&esp;&esp;好在她還沒忘自己此刻身份,想要質問的訓誡抑而未發,轉作一聲沉而清亮的少年聲:“白虎城城主好大的威風,不知是何緣由,叫你這般不顧身份,也要對著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纖弱婢女痛下殺手?”
&esp;&esp;“……”
&esp;&esp;慕寒淵沉凝著堂內那片遮掩在帷幔後的昏昧。
&esp;&esp;來人施了術法,自蔽了神容輪廓,雖然他第一反應與直覺都認定該是雲搖,可探查回來的——無論身形,聲貌,氣息,都確是個陌生的少年人無誤。
&esp;&esp;是他弄錯了,她今夜不曾來麼。
&esp;&esp;思及此,慕寒淵眉眼低覆上霜冷的戾色,扼著小伶脖頸的修長指骨也隨之收緊。
&esp;&esp;“救……救、我……”
&esp;&esp;小伶絕望地掙扎著,手臂也抬起,試圖向方才黑暗處的人求救。
&esp;&esp;“——”
&esp;&esp;雲搖捏緊了身側的劍。
&esp;&esp;為了防止被慕寒淵認出奈何,來之前她是隨手拔了一把朱雀衛的佩劍。但這等普通法器,若不出全力,怕是連如今的慕寒淵的身都近不得。
&esp;&esp;正在雲搖遲疑間,堂內,慕寒淵信手便將小伶扼著頸子拉至身前——
&esp;&esp;他側身望向那片昏昧裡,讓藏身黑暗的人親眼見他的指骨在少女細白纖弱的頸上一點點捏下去。
&esp;&esp;青銅面具微微偏過,底下逸出冷淡薄涼的笑。
&esp;&esp;“我既殺她,自是因為她有取死之道,”慕寒淵反手扼著身前顫慄不已的小伶的脖頸,眼眸如懾,一眨不眨地沉凝著帷幔後,“那閣下是誰,又為何要救她?”
&esp;&esp;連這個小丫頭叫什麼是什麼都不知道,雲搖被問得很有些心梗,好在扯淡慣了張口便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不行麼?”
&esp;&esp;雲搖一頓,想起此刻自己的身份樣貌,立刻又輕浮地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