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被水汽蒸蔚得低啞，鉤織著錯覺似的笑意，“為我梳髮。”
&esp;&esp;雲搖：“……”
&esp;&esp;“？”
&esp;&esp;那人說完便已在水中側過身，冷玉般細膩流暢的薄肌撥動了盪漾的水紋，漣漪從他身周擴開。雲搖明明站在浴池外的青石板上，心底卻恍惚也有種被那漣漪波及的微眩。
&esp;&esp;如暗湧的海面上，那隻行將被吞下而不知的小舟，被風浪一潮潮蕩舉上新的高點。
&esp;&esp;幾息過去，仍無動靜。
&esp;&esp;戴著青銅面具的新任城主似乎等得有些不耐了，他側過臉，面具未能掩住的，側展的下頜線凌冽向下，水色勾勒得他脖頸修長。
&esp;&esp;“為何還不過來？”
&esp;&esp;雲搖兀地回神，臉頰灼起遲鈍的後溫：“我是答應……做你的侍衛，梳髮什麼的，該是婢女的事情，為何也要我做？還是我去給你喊別人來——”
&esp;&esp;“我唯一的貼身婢女不是被你帶走了麼。”
&esp;&esp;不知有意無意，那人似乎在“貼身”二字上咬了重音，聽得雲搖眉心不由地蹙了下。
&esp;&esp;她轉到一半的身又正回來。
&esp;&esp;“難不成，小伶之前做的事，我都要一併為你做？”
&esp;&esp;“小伶？”
&esp;&esp;青銅面具下，那人長眸微狎，眼底如危險流光，“才一日過去，喚得就如此親近了啊……”
&esp;&esp;“嗯？”
&esp;&esp;雲搖沒能聽清他背對著她的低語聲，下意識往浴池邊進了一步。
&esp;&esp;慕寒淵道：“便是要你將她所做過的一併都做了，那又如何？”
&esp;&esp;“我是你的侍衛，”雲搖磨牙，“不是侍女。”
&esp;&esp;慕寒淵卻笑了：“你怕是記錯了，昨夜我說過，是要你做我的‘貼身’侍衛，而不是什麼普普通通的、只須帶一柄劍站在旁邊就可以了的侍衛。”
&esp;&esp;雲搖一怔。
&esp;&esp;昨夜那人扣著小伶的頸，漫不經心地朝她抬眸，啟唇時所說的，似乎確實是……
&esp;&esp;[你便做我的貼身侍衛吧。]
&esp;&esp;“……”
&esp;&esp;回憶完的雲搖心裡一梗。
&esp;&esp;還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