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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這幻境裡發生的想來是成千上萬年前的舊事,而那龍形雕像能擲神魂於幻境,便是這裡的主人,只要它想,豈止是受影響……]
&esp;&esp;[就算它想封印記憶,讓神魂只循本體本能、錯以為自己便是身體主人,那也是有可能的。]
&esp;&esp;如撥雲見霧,雲搖混沌的神思驟然清明。
&esp;&esp;——
&esp;&esp;她被騙了。
&esp;&esp;從進入幻境開始,真正的慕寒淵便一直“沉睡”在龍君御衍的本體裡,而去到她身邊那個,或許就是將她二人投入幻境中的那座龍形雕像嗎?
&esp;&esp;這幻境分明是要逼她和慕寒淵自相殘殺!她竟真的信了那個魔族青年!
&esp;&esp;可雖說,幻境中只借神魂之力顯化,但她也不該認不出慕寒淵才對,對方怎麼做到神魂氣息上偽裝得滴水不漏的?
&esp;&esp;雲搖還來不及想明白這個問題,就發覺眼前忽地重現光明——
&esp;&esp;她像是來到了一塊漆黑山洞裡。
&esp;&esp;面前唯一的光源,是幾丈外一塊光滑完整的石壁,其上正顯現著整座龍皇殿乃至侍龍城的虛影。
&esp;&esp;而顯影此刻就在龍皇殿內的龍君寢殿裡,只是與她離開前所處的景象不同,顯影裡的寢殿裡紅妝豔裹,豔麗的燭火將整座大殿輝映如霞。
&esp;&esp;然而比那些紅綢更刺目的,卻是榻上,正從龍君御衍心口滿溢位的洶湧血色。
&esp;&esp;側背對著石壁顯影,一身嫁衣的女子纖細指間牢牢攥著一把小巧的匕首。
&esp;&esp;——龍鱗匕。
&esp;&esp;雲搖在黑暗裡屏住呼吸。
&esp;&esp;她聽見隱約的聲音像從光幕中,穿過無盡的時空長河而來,滌盪在她身周的黑暗裡。
&esp;&esp;“為、什、麼?”
&esp;&esp;御衍死死攥著沒入心口的匕首,難以置信地仰臉,看著將它楔入他胸膛的女子。
&esp;&esp;“怪就怪你,是誰不好,偏偏要做妖族之首、天下共主,”嫁衣如血的女子神色慵懶,手裡的匕首隻更深、更狠地向龍君的心口楔入,“天妖族與地妖族早已水火不容,偏偏你要在中間強行維停。你若不死,那兩族便不能死鬥,妖族長安,又哪有人族的崛起之日呢?”
&esp;&esp;“就為了——這、個?”
&esp;&esp;御衍字字泣血,刻骨的恨意與怨意在他眼底積聚,混著血淚一道,將他面容扭曲,如那顆正在被割裂的心。
&esp;&esp;“是啊,我本就說過,我為天下大義,為人族而來,只是你們妖族狂悖,從未將螻蟻般的人族放在眼裡而已。”
&esp;&esp;長雍說著,匕首在掌心間緩擰過去。
&esp;&esp;在那雙哀慟至極的湖藍眼底,她用龍君御衍昔日送給她的龍鱗匕,生生剖開了他的心。
&esp;&esp;光幕陡轉,顯影向無盡長空拉遠。
&esp;&esp;雲搖站在光幕前,親眼見著,她猶如身臨龍皇殿上空,望著上萬年前那場慘劇的發生,光幕在飛快地向前——
&esp;&esp;御衍身死之際,整座龍城坍塌陷落,塵霧四起。在他合下的眼簾裡,最後的底色是那個人族女子一次都不曾回頭的背影。
&esp;&esp;而真龍龍魂將散前,無數曾受他庇佑的龍城子民獻祭了自身,以滿城信力強行為他凝魂聚魄。
&esp;&esp;三日後,龍城血祭,孕育出一枚龍魂之繭。
&esp;&esp;侍龍衛最先全數殉滅,那兩隻喜歡抱著御衍的腿玩捉迷藏的海龍妖崽,也在其中。
&esp;&esp;[我們是侍龍衛!將來是要世代保衛陛下的!]
&esp;&esp;[哥、哥哥說得對!]
&esp;&esp;[陛下有事,我們一定會擋在他前面!]
&esp;&esp;兩隻小妖崽聲猶在耳,血祭成陣那日,他們也確履行了諾言,他們化作最小的兩具枯骨,長凝在龍宮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