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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在藏龍山殺之不盡的魘獸圍困下,她重傷了無面。可惜手中的劍不是真正的“奈何”,她也不是當年的雲搖,強摧的奈何一劍沒能讓那隻血魔當場殞命。
&esp;&esp;無面藉助魘獸掩護重傷逃離後,雲搖靈力失控,險些再次走火入魔。
&esp;&esp;而她拼命鎮壓靈力暴走的結果,就是被那些壓制在周身經脈內的魘絲趁亂反撲——
&esp;&esp;終於還是跌入了她自己的“七情之海”中。
&esp;&esp;七情之海,便是魘絲髮威的憑藉,進入七情之海,即是“入夢”。
&esp;&esp;佛家講七情,作“喜、怒、憂、懼、愛、憎、欲”解。
&esp;&esp;雲搖顯然不是慕寒淵那樣七情不顯的聖人,這七情之海中,每一個漂浮起的光團,都代表著她記憶裡牽繫著她至少七情之一的一段回憶。
&esp;&esp;光團愈大,則七情愈重。
&esp;&esp;這其中,人皆以“懼”為最。
&esp;&esp;魘獸便是以魘絲誘人進入七情之海,尋得最大的那枚光團,再使人沉淪其中,至死不得醒。
&esp;&esp;由此,四百年前才有“魘獸之絲,入夢者死”的說法。
&esp;&esp;——但乾門人已盡離,藏龍山內此時只剩自己,而云搖對自己並不擔心。
&esp;&esp;作為司天宮裡一個閒職小仙,她不記前世,不追來生,生平最多的記憶就是看過的五花八門的話本,以及那些千年不變的三千小世界。
&esp;&esp;若是原主雲搖的,那就更無所謂了。
&esp;&esp;反正又不是她的喜怒憂懼,她只是個旁觀者,有什麼好怕沉淪其中的?
&esp;&esp;——這也是她放心自己留在藏龍山的原因之一。
&esp;&esp;雲搖這樣坦然想著,走著,淡定地看旁人的走馬燈一樣,看著那些漂浮過身周的光團裡的情景。
&esp;&esp;走了不知多久,她終於在那許多個指甲蓋大小的光團裡,等到了一枚巴掌大的。
&esp;&esp;“終於到了?”
&esp;&esp;雲搖長鬆了口氣,差點以為要走個一天一夜。
&esp;&esp;雲搖正要將指尖落上去,忽然,就在她身前遠處,黑暗裡再次升起一個光團。
&esp;&esp;它比她面前這顆還要大得多,約莫有一隻木盆的大小,也更耀眼些。
&esp;&esp;在出現的第一刻,那顆光團就朝著雲搖飛撲而來。
&esp;&esp;雲搖一驚。
&esp;&esp;那一剎那裡,她心口內忽然升起莫名而難言的憂懼,幾乎是本能的,她飛快向近處的那顆光團握了下去。
&esp;&esp;光團頃刻將她吞沒。
&esp;&esp;眼前世界倏地一白。
&esp;&esp;再睜開眼時,如霧靄散盡,山間桃花紛飛,被綴著粉花的翠綠枝葉織起的天空鋪滿了視野,漏過枝椏間隙,天頂白雲冉冉,日光炫目。
&esp;&esp;雲搖有種靈魂出竅的奇妙感,慢慢坐了起來。
&esp;&esp;她低頭,看見自己在一片青石上。
&esp;&esp;“大師兄,三缺一!就等你了!”爽朗的女聲,帶起一串金鈴晃動的清脆聲響,從她身側跑了過去。
&esp;&esp;雲搖下意識定睛。
&esp;&esp;那是一張陌生又熟悉的面孔,五百年前乾門七傑之一,二師姐,蘇夢雨。
&esp;&esp;她跑去的方向,不遠處的竹林屋舍前,仙風道骨神色威嚴的男子傲然負手,冷淡拒絕:“師父說了,麻雀牌終究小道,耽於玩樂,不利我輩修行。今日作罷。”
&esp;&esp;“嗯?你什麼時候這麼聽師父的話了?莫非……”
&esp;&esp;蘇夢雨繞到他身後,一把將司玄背在後的手牽出來,占卜龜甲赫然在握。
&esp;&esp;“好啊,大師兄你又偷偷給自己牌運算卦!”
&esp;&esp;司玄被拆穿,咳了聲,一邊躲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