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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咦,我沒說過嗎?”雲搖無辜,“就那個什麼,嗯,師徒之契,我藉著它,陪你一同進去了。”
&esp;&esp;“……進了我的七情之海?”
&esp;&esp;“是啊。”
&esp;&esp;雲搖微微歪過頭,觀察他神情:“怎麼,有什麼是我不能看的嗎?”
&esp;&esp;“……”
&esp;&esp;幾息過後。
&esp;&esp;慕寒淵眉眼間起伏的情緒慢慢平寂下來,又是那副聖人淵懿的模樣了。
&esp;&esp;“只是舊時心緒未平,讓師尊見笑了。”
&esp;&esp;“你那豈止是未平……”想起那個能晃瞎她的“太陽”,雲搖就有點驚魂甫定,“到底是哪般情緒,也不像恐懼,為何會有那樣可怕的顯影?”
&esp;&esp;慕寒淵深深看了她眼,他垂眸,似乎淡淡笑了下。
&esp;&esp;“萬般。”
&esp;&esp;雲搖:“……”
&esp;&esp;行吧。
&esp;&esp;不說就不說。
&esp;&esp;“但還是那個問題,你到底是如何順利脫出的,竟然還比我醒得更早一些?”
&esp;&esp;“魔域之行結束後,心緒已解,我便自動脫離了。”
&esp;&esp;“?”
&esp;&esp;雲搖身影一停。
&esp;&esp;慕寒淵隨之停住,回眸不解:“師尊?”
&esp;&esp;雲搖遲疑問:“…你是說,從越過兩界山後,抵達仙域遙城前,你的神魂就已經脫離七情之海了?”
&esp;&esp;“是。”
&esp;&esp;兩人話縫間。
&esp;&esp;前方,乾門一行人跟著浮玉宮那名弟子行停之處,夜風捎來了一截隱約訝異的詢聲。
&esp;&esp;“……大師,您怎麼提前來了?”
&esp;&esp;而云搖未覺,她怔在原地,獨望著慕寒淵,幾乎有些記憶錯亂。
&esp;&esp;若是慕寒淵在那時已經離開……
&esp;&esp;那在七情之海的記憶光團中,後來從遙城一直陪她到回山閉關前的那個“慕寒淵”,又是誰?
&esp;&esp;——
&esp;&esp;“自是故人一別經年,”
&esp;&esp;一道若在天際,又在耳邊的僧人渺聲含笑傳來,“特來相見。”
&esp;&esp;“?”
&esp;&esp;聲起時猶在天邊,話尾處已飄忽身前。
&esp;&esp;雲搖顧不得想方才的問題,她警覺地向旁側身,下意識便箭袖一抬,將慕寒淵護在了身後。
&esp;&esp;她抬眸,迎著月色與樹影望去。
&esp;&esp;月動,風動,影動。
&esp;&esp;迎著搖曳的月色與樹影,迎面走來了一位……
&esp;&esp;妖僧。
&esp;&esp;望著來人,雲搖在心裡暗下定論。
&esp;&esp;一柄丈餘高的玉色佛杵立於來人身側,頂印佛門卍字印,杵體中在月下隱約可見水紋流轉。與雲搖見慣了的佛門金剛杵大不相同,這一柄竟是半透明的琉璃材質。
&esp;&esp;隨僧人踏來,左手握著的琉璃佛杵上環佩叮噹,而他右手又半抬身前,血紅袈裟斜帔,正中佛珠慢捻,一邊念著什麼,一邊自身前抬眉——
&esp;&esp;月下一雙丹鳳眼,柳眉斜飛入鬢,瓊面似玉,額心正中一點血色吉祥痣,似佛似魔。
&esp;&esp;紅塵佛子停住,道了一句佛語,便望定丈餘外的紅衣少女。片刻後,他又略一提眉,對上了被她警覺護在身後,那位雪袍蓮花冠的乾元道子寒淵尊。
&esp;&esp;佛珠在了無指間一停。
&esp;&esp;他遊歷仙域時便盛聞,乾門寒淵尊聖人淵懿,七情不顯,六慾無相,梵天寺上任住持圓寂時,最大的遺憾便是沒能將這一位點化,使之皈依佛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