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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 琴在月明樓(一)
&esp;&esp;進藏龍山的前夜,山下這片村子卻分外安靜,無事發生。
&esp;&esp;天明後,慕寒淵點了一隊弟子,讓他們隨雲搖進山,探查這覆山的無名瘴氣。
&esp;&esp;臨行前他明言,進山後一切行事皆由雲搖安排,不得有違,否則回來後依門規中“不敬師長”論處。
&esp;&esp;若是在一日前這般責令,弟子中興許還會有不怕死的質疑兩句。
&esp;&esp;而如今既有云搖那番駁斥在先,又有她一弦之威震懾在後,接令的何鳳鳴幾人再是不滿,也不敢當著慕寒淵和陳見雪的面表露什麼,只能粗聲粗氣地應了。
&esp;&esp;慕寒淵下令時,雲搖單獨站在一旁的院落外的古樹下,正懶洋洋靠著樹小憩。
&esp;&esp;不知是原身的原因,還是她自己的問題,雲搖只覺著來了這方乾元界後就總是倦怠得厲害。識海里的記憶也是斷斷續續,時有時無的。
&esp;&esp;有時候她都快分不清那些事到底是原主的記憶,還是她自己的了。
&esp;&esp;……大概因為活太久了?
&esp;&esp;聽見身後走近的聲息,雲搖懶懶站直了身,抻了下懶腰。手串上的小烏龜殼耷拉下來,在日光底下晃了晃。
&esp;&esp;“師尊。”
&esp;&esp;慕寒淵的神識傳音在識海里響起。
&esp;&esp;雲搖蹙眉,轉過去向身後來人:“用說的,我不想在識海里聽見你的傳音。”
&esp;&esp;觸及那人覆目白綢,雲搖頓了下。
&esp;&esp;對著個目不能視的可憐小瞎子,還是她獨苗徒弟,她是不是語氣太兇了點。
&esp;&esp;尤其是慕寒淵聞聲後,像是微微一怔——若非知道眼前這位是四海八荒人皆仰之的寒淵尊,那雲搖都要覺著這一刻他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esp;&esp;好在也只有那叫雲搖錯覺似的一息。
&esp;&esp;慕寒淵微垂首,將方才對弟子們的安排轉述給雲搖。
&esp;&esp;雲搖聽過:“哦。”
&esp;&esp;她側了側身,目光落過慕寒淵身後,何鳳鳴幾個被點上隨她進山的弟子等在那兒。
&esp;&esp;見紅衣少女眺來,為首的何鳳鳴哼了聲,扭開臉去。
&esp;&esp;雲搖:“……”
&esp;&esp;雲搖落回眼來:“入山就算了,還要我帶一群小輩,萬一丟了哪個怎麼辦?尤其那個何鳳鳴,我看他全然不想同我走,不如還是留下來保護你身體不好的師妹吧。”
&esp;&esp;慕寒淵像是沒聽出她的嘲弄,脾氣極好地溫聲道:“不論修為或是鬥法,何鳳鳴都是此行弟子中最傑出的一個了。有他在,能為師……為你分憂。”
&esp;&esp;分憂?
&esp;&esp;他不添憂就不錯了。
&esp;&esp;雲搖瞥他:“何鳳鳴是最傑出的一個?那你呢,比他差不成?”
&esp;&esp;慕寒淵這一次停得有些久。
&esp;&esp;正在雲搖思索是不是自己太跟一個小徒弟計較時,就聽見慕寒淵低聲問:“雲么九,你執意要我同去嗎?”
&esp;&esp;“……”
&esp;&esp;慕寒淵問得認真。
&esp;&esp;雲搖反倒是有些心情古怪了。
&esp;&esp;——他這說得,就好像她執意要求,他就會跟著一起進藏龍山似的。
&esp;&esp;慕寒淵道:“若你執意——”
&esp;&esp;“誰執意了。”
&esp;&esp;聽不得第二遍,雲搖面無表情地打斷,轉身:“讓那群拖油瓶過來吧。須得趕在午時前,陽氣最盛時入山。”
&esp;&esp;慕寒淵無奈,他轉身間,銀鍛下察及雲搖身側利落乾淨的紅衣輪廓——
&esp;&esp;莫說佩劍了,連塊玉飾都不見。
&esp;&esp;慕寒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