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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這是，窺天石？”
&esp;&esp;度不確定地問。
&esp;&esp;“是，”雲搖面色複雜，“被劫捏碎了。”
&esp;&esp;“呵，天道所留，哪有那麼容易碎的。”
&esp;&esp;度不知是嘲弄還是自嘲，正要說什麼，卻見雲搖一眼不眨地望著窺天石上。
&esp;&esp;忽地，她眼眶微微泛起了紅。
&esp;&esp;度一愣：“你可別嚇我，上面說什麼了？”
&esp;&esp;說著，度回身望去。
&esp;&esp;只見重新凝聚的窺天石上，原本就烙印著四行金色小字。
&esp;&esp;【仙庭七萬六千三百七十二年，紀，起始神君為匡護三界眾生，與終焉之力同歸於盡。】
&esp;&esp;【渡魔成聖。】
&esp;&esp;【終焉，既是新的起始。】
&esp;&esp;【天之道，迴圈往復，生生不息。】
&esp;&esp;度面色一變，正要出聲疑問。
&esp;&esp;卻見那四行字，就在此刻，像是被什麼無形之力生生抹去，重新幻作了三行。
&esp;&esp;【仙庭七萬六千三百七十二年，紀，起始神君為匡護三界眾生，與終焉之力同歸於盡。】
&esp;&esp;【然，終焉魔尊以魂契行悖天之舉，替起始，獻神魂、斷五感、絕生息，與終焉之力同歸於盡。】
&esp;&esp;【渡魔，成聖。】
&esp;&esp; 知君仙骨無寒暑（一）
&esp;&esp;仙庭祥和安穩了數萬載，一朝動盪，就波及了三大仙山八座神宮，險些掀出場危及三界的彌天大禍來。
&esp;&esp;如今禍事消弭兩月有餘，但各神宮仍是心有餘悸，仙君仙娥們看著都比從前勤勉許多。
&esp;&esp;“這般行事無漏，看來仙庭能安順個萬載了。”度對於剛回到仙庭，就面對這樣一番可預見的歲月靜好的仙庭未來，表示十分期許。
&esp;&esp;“是啊，如今想來，天道最偏愛的該是你才對。”
&esp;&esp;雲搖半玩笑地靠在司天宮的桌案旁，晃著壺中清酒，望著推開的木窗外，遠山明月清風，月色霧色一併籠著江面，燈火粼粼，萬年不改。
&esp;&esp;她輕抿了一口，轉回視線：“你怕麻煩，便極少遇上麻煩。我最生性散漫，卻永遠為世間倫理規則所束。而劫……”
&esp;&esp;話聲沒入酒中，如一葉投江，略起波瀾。
&esp;&esp;桌案旁靜寂須臾，誰都沒有再接這個話頭，而是帶著數萬年的熟稔默契，不約而同地繞了過去。
&esp;&esp;度最先問起：“我聽你神宮中那個叫雲巧的小仙娥說，你前些日子，上了九重天闕一趟，回來時帶著滿身的玄寒之氣，在殿內將養了一個月才能下榻？”
&esp;&esp;“……”雲搖眼睫掃落，“她最喜歡胡亂猜測，未有之事。”
&esp;&esp;“是麼？”
&esp;&esp;度似笑非笑地拿過了她手中酒壺，向兩人之間一晃——壺身之上，竟然顯著一層涼白的霜色。
&esp;&esp;“那這是什麼？”
&esp;&esp;雲搖下意識地掃過了指尖。
&esp;&esp;藏不住的，同樣是仙力亦壓不下的霜冷之氣。
&esp;&esp;“以你仙修，還能傷你至此的，除了九重天闕之上那塊足夠冰封一方世界的天寒玄玉外，我難做旁想。”
&esp;&esp;度將酒壺放了回去，笑容收緩。
&esp;&esp;“你殿中那具不見了的棺槨，可是與此事有關？”
&esp;&esp;“……”
&esp;&esp;“你明知天道之力下，他怕是再也回不來了，何必還要付如此大的代價保留他一具無魂之身呢？”度嘆息道，“天寒玄玉既能萬年不化，它留在你體內的寒氣，便也能陪你到亙古消亡——今後仙途尚漫漫，卻夜夜要受寒意蝕骨之苦，只為了留他一具全屍，值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