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接過了錢,又邀請容房東到家裡坐坐,容房東拒絕了,沒有什麼廢話的轉身離開。
張阿春、張阿秋兄妹的事情還是對容房東造成了一些影響,他在這幾天裡也受到了來自巡捕房和秘密組織的盤問,但憑藉著過人的心理素質和一些無法言說的原因順利過關。
看著容房東慢慢遠去,小明心裡對他充滿了感激。不僅僅是租房期間對方的行事風格,也不全是在關鍵時刻救了董秀秀一命。
容房東始終挺直的背脊、沉默的表情、少了一隻右手,種種線索結合能夠讓人很容易的推匯出他之前從事的職業,而這才是小明敢於向他求助的決定性因素。
送走了容房東,小明又把注意力放在了董秀秀身上。和剛來魔都時的狀態相比,董秀秀整個人都顯得無精打采。
小明這時候也明白了董秀秀當時要去工人夜校自己心裡覺得不對勁的地方是哪裡了,現在不過是1928年,金陵政府把赤黨當做眼中釘、肉中刺,想盡辦法的趕盡殺絕。
而這個時期的赤黨正是來自於農民和工人,全華國工人最多的地方不就是魔都嗎?
不管怎麼樣,小明決定短期內都必須拉著董秀秀呆在租界,萬一巡捕房的人抓不到張阿春和張阿秋兄妹,一直盯著和他們來往密切的董秀秀呢?
“阿姐,”小明笑眯眯的把手裡的錢遞了過去,“我們現在住進租界,以前的衣服也拿不回來了,你把錢拿著做幾套衣服穿,等過兩天天氣好了我們出去好好逛一逛。”
董秀秀看著小明遞過來的錢,厚厚的一沓,足有3、4百塊之多。
董秀秀的眼圈一下紅了,她之前身上本來還有當作家用的7、80塊,但全部給了張阿秋逃命用。現在小明給自己的錢可以說是他們倆從奉天逃到魔都的所有積蓄了。
“是阿姐不好,”董秀秀抱住了小明,“你平時要寫文章養家就夠辛苦得了,現在還要操心我的事情······”
“都是一家人,說這些幹什麼?”小明輕輕的拍著董秀秀的背,他知道這個少女只是因為交好的朋友遭遇不測而受到了挫折,就像自己小時候那個忽然消失的玩具熊一樣,時間總會撫平一切的。
果然從那天起,董秀秀沒有了之前的頹喪,反而變得積極主動起來。
之前在藍星裡的行李基本上沒帶過來,租界的公寓雖然乾淨又整潔,但是很多東西還是需要購置。
保溫壺、茶杯、茶葉、洗漱用品、床單被套等日用雜物,還有廚房裡的瓶瓶罐罐、鍋碗瓢盆、茶米油鹽等等。
白天董秀秀就在購物和收拾東西,晚上和小明一起在明亮的燈光下看書看報,這是她在工人夜校養成的學習方法。
因為兩人都不大外出的原因,董秀秀也只做了一人兩套換洗的夏季衣物,等到魔都進入了十月,她又開始忙著做冬衣冬被。
租界的公寓樓是有空調的,就看住戶願不願意花費高昂的電費使用了。
小明當然是要用空調的,他的稿費每個星期源源不斷的流來,之前全空了的小金庫也再度飽和起來。
等到元旦來臨,小明難得的起了興致,帶著董秀秀一起去了全魔都最繁華的地段逛街。
此時因為臨近元旦春節的原因,整條金陵路上張燈結綵、歡天喜地。
因為天冷,小明拉著董秀秀進了商場,商場里正在做活動,優惠力度還很大。
小明看上了一塊手錶,雖然以他現在的年紀還戴不上,但無法時刻知曉時間對他來說實在是種煎熬。還有鋼筆、墨水和咖啡,簡直是寫作三利器。
除了給自己買東西,小明還給董秀秀買了護膚品、香水、漂亮的旗袍、絲襪等。
兩個人高高興興的回了租界公寓,晚上還跑到豪華餐廳吃了飯。
元旦過後就是春節,春節來臨之前文音報的姚編輯帶著一堆禮物上門拜訪來了。
開門的是董秀秀,她一早知道了姚編輯要來,所以臉上帶著盈盈笑意,差點讓對方誤以為明光居士就是這個清秀的少女。
“不不,我可不是明光居士,”董秀秀把姚編輯帶進了家來,“居士現在還在趕稿子呢。”
姚編輯一進屋子就被房間裡時髦的裝修驚了一下,再看看桌上擺的水果、董秀秀的穿著,這家子的生活顯然過得非常不錯。
“是姚編輯嗎?”
一個穿著白色襯衫、黑色褲子和黃色拖鞋的男孩走了過來,他非常大人的打著招呼。
“您,您是明光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