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沙遮蔽了半邊天際,鎮遠鏢局護送玉觀音的路線成了江湖中最炙熱的焦點。
夕陽如血,映照在一處狹長的山谷中,兩幫人馬對峙而立,劍拔弩張下大戰一觸即發,隨時都會要了對方的小命。
沙魯幫的漢子們身披黑袍,眼中帶著嗜血的慾望,勢必要搶下玉觀音為己用。
而雪立幫的女弟子則身著白衣,宛如冬日初雪,純潔的外表帶著致命的傷害。
這兩大門派猶如狂潮般激烈的碰撞在一起,黑袍翻飛,就像是暗夜中的鬼魅。
白衣飄逸,更像仙子降臨凡塵。
刀光劍影的無情交錯,金鐵交鳴之聲不絕於耳,每一次碰撞都激起一圈圈氣浪,震得周圍沙石亂飛,草木搖曳,將每一寸土地都染上了悲壯的色澤。
此刻的董代天已身負重傷,手中的標槍如同他那不屈的意志,伴隨著鮮血飛濺,誓要將玉觀音平安送達南都城。
董玉紅在刀光劍影中穿梭,柳彎雙刀舞得密不透風,既保護著父親免受傷害,也無情地收割著敵人的性命。
二孃立於混亂的邊緣,愣子的音容笑貌一直都在她的腦海中反覆浮現,彷彿周遭的刀光劍影都與自己無關,唯有心中的那份痛楚如同寒冰刺骨難以消融。
看到二孃這樣,杜文軒心中五味雜陳,展開摺扇輕盈的護在二孃周身,一次次為她擋下了那些企圖靠近的兵刃。
悶頭完全沉浸在另一番景象中,一心要把玉觀音送往南都,不能讓愣子白死。
現在的他猶如猛虎下山之勢,菜刀揮砍下定會帶走一個敵人,不帶絲毫猶豫。
那毫無表情的臉上只有一雙充血的眼睛透視著無盡的憤怒,彷彿要將所有的悲痛都化作力量傾瀉在這片血腥的土地上。
夜色如墨,滿天星辰在厚重的雲層中為這血腥的土壤上增添了詭異的光輝。
董代天強撐著搖搖欲墜的身軀,掃視著遍地的屍體,聲音低沉的說道:“我們不能再耽擱了,後面肯定還會有更多的人來搶奪玉觀音,需儘快送達南都城。”
杜文軒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摺扇輕搖,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董鏢頭切莫心急,在下知曉有一條隱秘的小徑可避開江湖紛擾直達南都。”
董代天聞言,眼中像是抓住了一絲光亮,隨即點頭應允:“有勞杜公子引路。”
杜文軒輕輕扇動著摺扇,引領董代天等人穿梭於幽暗曲折的山林間,一條鮮為人知的隱秘小徑逐漸展現在眾人眼前。
月光透過稀疏的雲層斑駁地灑在蜿蜒的小徑上,為這條路平添了幾分詭譎。
雖然現在已是深夜,但遠處隱約會傳來兵器交擊的聲響,江湖門派間的廝殺在這廣袤的天地間肆意蔓延。
風,帶著濃濃的血腥味,在空氣中瀰漫飛揚,讓人不由自主地神經緊繃起來。
一行人跟在杜文軒的身後,董代天的每一步都顯得格外的沉重,眼中既有對未知的警惕,也有對女兒安危的憂慮。
而董玉紅護在父親身旁,緊握著手裡的雙刀,時刻準備應對突如其來的襲擊。
南王府的書房中,燭火搖曳,映照在任晨南那陰冷的面容上,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夜鶯,此番玉觀音重現江湖,看來有人窺視著先皇的寶藏。無論付出任何代價,務必將玉觀音搶回來。”
言罷,他指尖在一張詳細地圖上劃過,最終停在了標記著隱秘路徑的點上。
夜鶯接過任晨南遞過來的地圖,身形遁入夜色中,以超快的速度按照地圖上的標識,朝著那條隱秘的路徑急速而去。
前方,杜文軒等人留下的微弱燈火在樹影間若隱若現,如同指引迷途的螢火。
而夜鶯則利用樹幹的掩護,靈活變換著方向,像只幽靈悄無聲息的靠近目標。
周圍的風似乎也察覺到潛藏的危機,捲起落葉與塵土,變得更加寒冷刺骨。
一道鬼魅般的身影驟然出現在眾人面前,月光下閃過寒光直取董玉紅的要害。
雖然董代天武功平平,由於常年在外送鏢把反應練的極其敏銳,察覺到女兒有危險,而且對方的動作極其的快,他只來得及橫臂一擋,利刃穿透胸膛染紅了衣襟,身體緩緩的倒在了董玉紅跟前。
“父親……”
董玉紅驚呼一聲,淚水奪眶而出,不顧一切地衝上前去,跪倒在董代天身旁,緊緊抱住他逐漸失去溫度的身軀。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卻模糊不了那份刻骨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