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合在邊兒上看了一會兒就沒再看了,繼續逛了起來。現在已看不出當初的荒涼,如果不是修整後還新鮮的痕跡,完全想象不到,現在熱熱鬧鬧的院子,曾經那麼荒涼過。
周合站在石桌前,微微的有那麼些的失神。過了沒多大會兒,一個裝著飲料的杯子遞到了她的面前,周合這才回過神來。
旁邊站著的是程洝,他應該是剛從外邊兒回來,身上穿著黑色的呢子大衣。在周合接過水杯之後也環視了一下四周,說道:“破損得太嚴重,整體的面貌只恢復了四五分。原來這牆上有一幅山水畫,是我爺爺臨摹的。”
現在那面牆則是空了下來,什麼都沒有。
他大抵只是想找一個人說說這院子原本的面貌,帶著周合四處走著,說著原來的院子和現在修葺過的區別。
當初一切的一切都早刻在了腦海裡,哪怕再細小的細節他也仍記得。甚至連角落裡養的花,以及花的顏色他都是記得清清楚楚的。神色間難掩的落寞。
周合在一旁聽著,並不插嘴,只是偶爾點點頭。程洝一一的說得差不多了,這才看向了她,說道:“阿合,謝謝你能來。”
也謝謝她,願意聽他說這些。
周合沒有說話兒,轉移開了話題。
她逛了一圈挺累的,程洝原本是要帶她到屋子裡去休息的。她拒絕了,讓他去忙他的,自己則是仍舊在院子裡看著。
晚些時候周合竟然遇到了老曹。他胖了許多,比原來胖了一倍不止。周合差點兒就認不出來了。
難得見面,他見著周合是高興的,和她打了招呼,說道:“周小姐你現在在虞城嗎?很久沒有見過你了。”
周合這下就說了句沒有。問起了他來,才知道他也已經沒有在虞城了。他去年的時候生了一場病,做過手術之後就沒回虞城了,現在在京都這邊,沒有什麼事兒做,所以才會在短短的時間內胖了那麼多。
周合問起了他生什麼病時,他並未說,只說現在已經沒事了。身體也在慢慢的恢復中,現比起手術後的那段時間已經好很多了。
兩人在角落裡說著話,並沒有人打擾。說了會兒瑣碎的事兒後,老曹突然嘆了口氣,說道:“周小姐,程先生和韓小姐,並不是像你想的那樣。程先生雖是和韓小姐訂過婚,但從韓家退婚的那一刻起,兩人就已沒有任何關係了。”
周合後來未見過韓馨,也未聽過任何和韓馨有關的任何訊息。當然,她自己也從來不會去想。
沒想到老曹會提起來,她不由得怔了怔。
老曹繼續嘆著氣,說道:“韓小姐在她父母出事兒的那段時間,因無法接受一直都在鬧自殺。醫生說她有很嚴重的抑鬱症,一直都有在服藥,只是她隱藏得很好,並沒有人發覺。”
她那時候鬧自殺,一方面是完全無法接受。而另一方面,則是想逼著程洝妥協。這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無論她是出於哪一種目的,程洝都是不能不管的。
也並非是因為還喜歡韓馨,或是想要舊情復燃。
無論是他還是韓馨都很清楚,年少兩小無猜的感情,早已在程洝的父母出事,韓家隨即提出退婚時消失殆盡。
他到現在還記得,程洝跪在雨中,求韓家不要退婚時的情景來。他一向都是驕傲的,為了請求韓青山不要退婚,在韓家門口足足的跪了六個小時。他向韓青山保證,他絕不會讓韓馨跟著他吃苦,他會站起來,會傾盡所有的給韓馨他所能給的一切。
但他的保證沒有任何用,他所感動的,不過就只有他自己。
在後來的很久之後,程洝才知道,韓青山所擔心的,並不是他不能給韓馨幸福。他是認為,謝家已經倒下,而他,不過就是一顆棄子而已,哪裡還能配得上韓馨。
韓氏夫婦鐵了心的要退婚,他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了韓馨的身上。但用盡了尊嚴跪下六個小時,等來的也不過是韓馨淚眼朦朧的一句請他走,別讓她為難。
她也許是對他有感情的,但在他最落魄時,她選擇站姿了父母那邊。
說到底,拋棄了謝這個姓氏,程洝於她來說什麼都算不上。也許是有感情的,但這感情,終究不能讓她站出來,與他同甘共苦。
也許在後來的時光裡,韓馨曾後悔了。也為了這事兒悶悶不樂鬱鬱寡歡,但從頭到尾,那都是她自己的選擇。她沒有任何的資格後悔。
這世上,永遠沒有後悔藥,也再也回不去當初。
老曹說起來唏噓不已,說道:“周小姐,程總和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