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正在墜落,快切換手動模式”
“不行,停不下來了……”
滴滴…水平高度123560,速度1288,您已偏離航線,請立即調整軌跡。
“不要,不要,快點停下來,求你了。”
“來不及了,完了……”
迷迷糊糊間,徐雷彷彿聽見有人在晃動他。“小雷你怎麼了…是不是做噩夢了…快醒醒……”有個女人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在身邊。
他慢慢睜開眼睛,昏暗的房間,黑漆漆的房頂,還有一個年輕的女人,正拿著一把蒲扇在給他扇風。
原來是做噩夢了,徐雷感覺頭有點暈,渾身溼漉漉的身體有點軟綿無力。原來是發燒後做夢了,身邊的那個女人是他母親。
昏暗的油燈下,在母親的安撫和蒲扇陣陣涼風中,慢慢平靜下來的徐雷又沉沉睡去。
只是睡夢中的少年不知道的是,在他視網膜上浮現出了幾行淡淡數字:
生物輔助晶片自檢……
智慧核心啟動…
能量模組缺失…啟動失敗…
從記事起徐雷經常做這個噩夢,一做這個夢醒來就會感冒發燒,而且平常夢裡也會出現一些莫名其妙的人或事。
徐雷今年12歲,是小楊村中一戶石匠的兒子,有一個小他3歲的妹妹。父親是一個石匠,平時給周邊礦場開鑿石板,偶爾給大戶人家做牌坊雕花刻字。
因為當地盛產一種高質量石英石,所以形成了一個產銷和技術的生態圈,所幸父親手藝和人品不錯家裡不至於餓肚子。母親因為要照顧家裡4畝農田和帶孩子,一家四口沒多少餘錢。
妹妹徐英還在村裡學堂讀書識字,說是學堂其實就是教書先生家,學堂只上半天課。
教書先生是村裡的叔公,年輕的時候去大城裡求學,後來在洋行做工,因為幫派衝突失去了家庭,再說年紀大了只能回村養老,叔公家以前是富戶,現在敗落了只剩一座院子和叔公一個人,問村裡大人們也諱莫如深。
但也是村裡少有的學問人,現在靠著教小孩子識字這份工作維持生計,徐雷小時候也在這裡啟蒙的。
第二天醒來,燒已經退了,但感冒還沒好,旁邊床妹妹還在睡覺。
房間不大也就七八個平方,一橫一豎兩張床,再加上兩個櫃子,就只剩下一個過道,過道里面是父母的房間,中間用木板牆隔開。
側門出去是吃飯的前廳,前廳後面是廚房。聽見外間大人們講話的聲音,應該是父母在做早飯,匆匆穿上衣服,推開門就看見母親一臉擔憂的看著自己。
因為昨晚的事情少年的倔強讓徐雷低著頭,輕輕的喊了聲爹孃就去洗臉了,他發現自己好像昨晚說夢話了。
走到廚房後門外的井邊,掀開沉重的木井蓋,提了半桶水倒在邊上木桶中,低頭看著桶中倒影著披頭散髮一晃一晃的自己,慢慢的梳洗了起來。
等徐雷端著飯碗來到外間的時候,父親已經和工友一起出門了。
“你好點了嗎?”母親一邊扒拉著一盤醃菜一邊問徐雷,“嗯”徐雷趁著喝粥偷偷看了一眼母親。
“你爹這幾天要去縣裡幹活,晚上不回來了,晚上瓜棚要你去守了。”
“好的”…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快吃完的時候徐英也起來了,她還要去學堂讀書,徐雷已經開始幫母親打理田地了,農忙的時候父親也會抽空一起插秧或收割,畢竟石匠這份工作也只能改善生活但沒辦法讓一家人大富大貴。
農村的生活是很枯燥的,因為是夏天,早上跟著母親一起去田裡引水攏土,檢查瓜果打藤,下午吃完飯乾脆就在瓜棚裡睡了個午覺。
因為昨晚沒睡好,直到妹妹來喊他玩才迷迷糊糊醒來。妹妹不是一個人來的,還帶著一個小夥伴,是同村一個叔叔家的大女兒,叫楊丹丹是個黑瘦黑瘦的娃,和妹妹差不多大估摸也就十來歲。
兩個人一個提著桶一個拿著簸箕,一看就是來田溝摸田螺的。看著火熱的大太陽,估摸著也就三四點的樣子,夏天的太陽下山晚。徐雷感覺自己感冒好像已經好了,精神大好的他帶著妹妹她們……
守夜本身不枯燥,但是別的守夜人不帶他玩,看著遠處田裡那幾個大人們聚在一起聊天,他一個人陪著一堆艾草堆,風一陣陣把煙往他這邊吹。
因為白天睡的好,晚上一點睡意都沒,加上田裡面的蛙鳴,一直到那邊聊天的散場安靜下來,他還是睡意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