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重星月身體一顫,她深吸一口氣,還沒做好心理準備的時候,有人向前邁了半步,擋住了窗外清透的光。
春雨連綿,連帶著在午後稍微出現的那麼一點晴陽,成為他身後的背景。
那點偏移的光線,籠罩在他的身後,讓他看起來頗有壓迫感。
她的面前的少年身形高大,身影足夠將她籠罩。
一身棕色的校服隨意地鬆散著,本應該扣到最上面的扣子開了兩顆,露出他精緻的鎖骨。
紫灰色的頭髮翹起,那張得天獨厚的臉上綴著一顆精巧的淚痣,顯得有點多情。
少年,也就是跡部景吾撩了一下頭髮,自顧自地開口:“怎麼呆成這樣,啊嗯?臣服在本大爺的魅力之下了嗎?呵……我就知道,你……喂,你怎麼了?”
他總算發現三重星月有些不對勁。
三重星月何止不對勁,高度社恐的她緊張地差點背過去,可惜人類的身軀承受能力比她的心理承受能力要好得太多了,她此時滿腦子都是如果可以暈過去就好了,可惜天不遂人願。
也就沒聽到,他之前說的詞是“總算”。
就好像等了很久似的。
星月結結巴巴開口:“學……學長?”
她不太認得這位大名鼎鼎的跡部學長的模樣,不過能出現在這裡的,應該就是他吧。
跡部景吾:“啊嗯?”
他看上去沒什麼表情,唯有唇角稍微向上,隨便來個人都能發現他是在努力向下壓了。
星月沒有發現。
重度社交恐懼症讓她根本不敢看跡部的臉——
在他遮蓋住雨中微光時,星月抬起頭,只掃了一眼,別說他壓下去的嘴角,就連他臉長得什麼樣子都沒有看清。
出於對學長的尊重,她半天才說出來一句話:“我是、我是來請假的。”
跡部景吾:“哈?”
……
“理由?”
落雨聲隔絕在大少爺的華麗的學生會長室之外,帶著露水的玫瑰在他的桌面上搖晃,星月盯著那顆將落未落的水珠,擔心它掉到桌子上,一點都沒聽清跡部景吾的話。
直到跡部景吾敲了下桌子。
三重星月從發呆中緩過神。
星月站在他對面,無措地搓著拇指尖,試圖用才想出來的藉口打動這位看起來就不會是很好惹的大少爺:“我想去幫小鳥造個家。”
跡部景吾:“……”
好爛的藉口。
三重星月絕望地閉上眼睛。
她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為什麼出現在他的辦公室門外,只能遵從內心的想法說出自己不想要參加交際舞會,偏偏他不依不饒的,一定要星月給他一個理由。
是的,星月壓根沒想到理由。
她不知道怎麼的,忽然想起來的路上那隻小胖啾,於是用極其扯淡的方式找了這麼一個藉口。
其實她也很想和跡部學長說明前因後果,比如她走在路上看到一隻小鳥,小鳥熱情地要求她前往幫助搬家之類的,而不是乾巴巴的,只能擠出來幾個字。
結果就變得……
說出了連她自己都不相信的藉口。
果不其然,在她話音落下之後,她對面擺出高高在上坐姿的少年,發出了無情的嗤笑。
“三重學妹。”
跡部景吾身體前傾,右手託著下巴,漫不經心地瞥了她一眼。
“本大爺是個傻子嗎?”
三重星月:“……”
她根本不敢往跡部學長的方向看。
重度社恐漲紅了臉,無法對自己說出的任何一個字進行辯解。
幸好對方也沒有準備在這件事情上不依不饒,跡部景吾坐直了身子,單手敲擊著桌面。
“除了這個之外,你沒有別的什麼對本大爺說的嗎?”
誒?
三重星月眨眨眼,腦袋裡轉了好幾個圈。
她不太明白跡部學長的意思。
少女沒有抬頭,卻撓了撓腦袋。
頭頂上的小呆毛晃了好幾下。
最終,她憋出來三個字。
“對不起?”
跡部景吾:“……”
尾調是上揚的,說明她根本就不知道為什麼道歉,這是下意識地回答。
他皺起眉:“你道什麼歉?”
星月:“……”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