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奇提出看法，顧維生鎖眉細思。
作為兩件事情的親歷者，顧維生並沒有把他們往一處想。
“二十多年前，有異人世家在背後支援，對手不是秦九石，但策劃者八成有他……”
顧維生頓了頓，結合剛發生的這些，站起來在房中踱步。
“這一次，秦九石挑這個時間節點來，也一定是他精心計劃好的，因為過了年，便轉入龍年，這在你們二人的屬相上，屬於剋制之年。”
顧維生恍然大悟般說道。
彷彿被他揭開了一個長久以來困擾著他的問題。
張奇聽不太懂。
更不知道，這些與他剛說的附子在其中的參與，有什麼關聯。
“屬相相剋？”張奇隨口追問。
顧維生解釋道：“你屬龍，過了年你便是第二輪本命年，而秦九石屬小龍，過了年和你一樣，是他小龍本命年。”
“這個有什麼說法嗎？”張奇並不懂這個，只能繼續問。
顧維生道：“易經中的乾卦知道嗎？”
張奇頷首。
“這易經中乾卦的六爻，分別是初九、九二、九三、九四、九五、上九。初九是潛龍勿用，九二為見龍在田，利見大人。”顧維生見張奇聽得直眯眼，解釋道，“如果想要窺見一件事或一個人的趨勢變化，這是非常重要的參考系。”
張奇‘嗯’了聲，“聽過一些。”
顧維生於是道：“秦九石精通卦象，選這個時機做這件事，就是因為這二十年來，這個趨勢可能一直顯示為潛龍勿用，但新的趨勢變為了見龍在田，而這些看起來跟你的成長軌跡，就多有重合。”
“怎麼說？”
“前十二年你很小，這一輪本命年為潛龍勿用，有師父和向瑜師弟在前面打掩護，也沒人把過多精力放在你的身上。可在你生命輪的第二輪即將到來之際，你有波瀾無意外地繼續成為張氏一族的族長，這件事一定，趨勢自然就要跟著改變，因此來到了卦象顯示的見龍在田。”
“然後呢？”
“秦九石可能……可能一直以來把卦象解讀錯了，他可能解讀的是自己的趨勢，但看完你的經歷，他一定懵了！”
顧維生說到這兒，拍了拍大腿，哈哈大笑，這一笑，牽的身上的傷口隱隱作痛。
他止了笑，說道：“不是每一個徒弟，都能輕易背刺師父，秦九石可能覺得是個例外，他現在一定在某一處，捂著頭痛哭流涕，又被師父壓的死死的。”
“不是……”
張奇看著顧維生開心大笑的表情，微愣，“師伯，你到底想說啥？”
“還不明白嗎？”
顧維生嘴角帶笑，“秦九石這次看似拿走了‘養生主’這個寶貝，但他絕不會再對你展開什麼行動了，因為屬相剋，進入你的本命年後，卦象也會隨之轉入乾卦三爻，君子終日乾乾，夕惕若厲，無咎。”
“君子終日乾乾……”張奇複述。
“對！在這個階段，只要你白天勤奮努力，夜晚戒懼反省，雖然處境艱難，就沒有災難。這個秦九石不會醞釀這種級別的阻礙給你，因為他會等，他要等卦象出現第四爻，或躍在淵。”
顧維生繼續解釋。
“此爻表示龍在深淵中或躍起或潛伏，象徵著在關鍵時刻的抉擇和決策。只要能夠審時度勢，做出正確的選擇，就不會有過錯。他在等你犯錯！”
張奇扶著下巴，細品這些話。
一個嚴格意義上遵循卦象做事的人，存在嗎？
可能存在。
因為要按顧維生這個解讀的角度來說，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放在秦九石身上，剛好也符合。
自己發現張氏一族的利益，與整個人類綁在一起的時候，就像是找到了一把破解迷宮的鑰匙，有了這把鑰匙，迷宮中怎麼走，路很清晰。
如果卦象暗合著某種神秘的自然規律，那對精通於占卜的秦九石來說，很容易將其捕捉。
因為他一直在旁觀他的大業趨勢。
只不過，看錯了。
那特麼是我們張氏一族的！
因此，在這個時間節點，剛好和早已公開的計劃並在一處，秦九石反而是看見了這一過程，最終還是跳進來的那個，被動的人！
他以為他算準了，他以為他是個神算。
結果，他該贏的那個人，想贏的是他！
聽懂了顧維生的話，張奇都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