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中午,兩位落拓而行的少年終於在離家一個月後,踏上了深城開往徽省合淝的火車。
來時孑然一身,回來時已經腰纏萬貫,就連同行的薛斌也揣上了做餐點的五千塊錢。
按照陸遠的話來說,他們是不得不走。除了九月開學在即,遊戲廳的籌備外,還有真正的緣由:
深城已經因為認購證的事情翻了天。他們上火車那時還聽人提起,有人因為沒有買到認購證,放火燒車。為此,深交所不得不連夜加急發售認購證,再處理了一批內部人員,才將這場鬧劇給壓了下去。
下火車,換程,到市區後已經隔天的深夜。
“好多人!”
剛剛到草市街,陸遠就被眼前人頭攢動,夜市一般的場景給嚇了一跳。
“小陸?!”
正埋頭吃著龍蝦的趙天明發現了風塵僕僕的三人,連嘴上的油都顧不著擦,就激動的喊了起來。
“趙叔,你擱這吃夜宵呢。我妹妹呢?”陸遠忙問道。
“你爸下午過來把她們帶回家了,說是什麼常樹明天要來,把事情給推了!”
“哦!”
“你不在這一段時間,我都給這倆丫頭照顧的妥妥帖帖。你是怎麼想起來這麼燒小龍蝦的?”趙天明把手裡的龍蝦殼一丟,“這家不行,沒陸遙燒的好吃。”
“……”
知道妹妹被老爹帶回家,陸遠也鬆了口氣,同時也暗暗慶幸自己趕回來的及時,可以剛好趕上退婚的事情。
退婚,這是大事。
談不好的話,說不定會打起來,家裡多個人,也多份氣勢。
至於眼前這一幕,趙天明也簡單的說了一嘴,陸遠這才知道,他剛走沒兩天,草市街的這些大排檔家家戶戶都開始搞起了小龍蝦,以至於這裡形成了一條龍蝦小吃街,所以才有這種火爆的場面。
借宿了一夜,趕上早班車,陸遠急匆匆的往家趕。趙老二也屁顛顛的跟著一起,等三人到菊花村已經是正午時分。
穿過田埂,遠遠的就看見家門口圍著大群的人,還有幾個端著碗一邊扒著飯,一邊踮著腳往裡面湊,彼此間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怎麼回事?
不就是退個婚麼,至於嗎?
難不成打起來了?
陸遠面色有些難看,趕緊加快了步子。還沒到地,就聽見三三兩兩的在嘀咕。
有的說:
“常樹這孩子多俊,木匠活都出師了,老陸家怎麼好好的想要退親?”
“你不知道吧?老陸家發財了,看不上對方了,所以要把對方給一腳蹬了。”
“有這樣的事情?你們聽誰說的?”
“呵呵,這倆丫頭片子在城裡開了個排擋,我家那口子上城看見了,火的很。陸家老大連學都不上了,跑去了深城,不是找到發財的路子還能怎樣?”
“怪不得是看不上對方,要退親呢!”
陸遠壓住心頭的火。
但凡什麼狗屁倒灶的事情都離不開這些人的嘴,哪家有點事都和蒼蠅一樣往上扒著。
踮起腳尖往裡面看,就看見人高馬大的王德昌陰沉著臉,他兒子王常樹站在一邊。老陸低頭抽著煙,李玉香在一旁賠笑:
“事情不是這麼說的,怎麼叫看不上你家呢?只是孩子大了,自己有想法,我們做父母的不就是希望子女安安生生的過日子麼?她不願,我們又不能逼著她。”
“是閨女不願,還是你們不願?”王德昌冷笑著說,“是發財了,看不上我們老王家了吧?以前送節禮的時候,怎沒聽見你們不要?現在上門提親,開始反悔了?”
李玉香委屈說:“哪發財了,就是擺了個攤子,賣點小吃。”
“別把我當勺,還以為我矇在鼓裡麼?”王德昌站起來,拍著桌子,指著裡屋叫道:“這倆丫頭在城裡賺了多少錢,大傢伙都看著呢。你們就是賺了錢,看不上我們了,開始嫌棄了!我兒子哪點不好,他怎麼說也是個手藝人,配不上你家閨女麼?”
“老王哥,話不是這麼說的。”李玉香趕忙辯解,“真的是孩子不願,昨晚我們把她帶回來的時候,她還說要去讀書。”
一聽這,四周又炸了。
這年頭女孩讀什麼書?會忙活就成,等年紀到了,直接嫁出去,識那麼多字頂個屁用。誰捨得花錢讓女孩上學?
這不是賺錢了,還能是怎麼了?
“想要上學?好,你把你閨女喊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