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二瞧見這一幕,頓時叫屈。
“少囉嗦,趕緊把床鋪上。”陸遠知道這傢伙想說啥,趕緊吆喝了一聲。“你不是住校麼,沒事往宿舍跑什麼,你爹給你來麼?不怕打斷腿?還非得跟我睡上下鋪?”
“我家老頭原先不許,我和他說你也住校,他就同意了。”趙老二趴在上鋪,把床板壓的吱吱呀呀的響,讓陸遠的心都揪起來了。
媽蛋,別睡到半夜,床板斷了,我成了第一個被壓死的重生者。
這是十二個人的大宿舍,算上趙老二,也才湊齊八個,沒有自來水,更沒有獨立衛生間,但陸遠倒也覺得環境不差。
不過這還不算什麼呢,原先是他們住的宿舍是瓦房,一屋子人睡了四十多個。一到晚上,腳丫子、汗臭、能把人給燻死。
趙老二閒不住,他雖然也裝模作樣的從家裡帶了幾本高二教材,可一本都沒翻,正巧宿舍其他幾人也來了,也就跟著聊了起來。
“聽說了沒,特區那邊都炸了。好幾百萬人搶發財證,禿子都辭職下海了。”
此下海,非彼下海。
在這時,還帶著強烈的經濟和政治色彩。在這一年,辭官下海多達十萬人,不辭官的超過千萬。更別說那些普通教職工。
不過後來,下海的意思就逐漸變味了。當然,這是題外話。
“哪個禿子?教咱們政治的汪禿子,這可是大新聞啊,他什麼時候走的?”
“我聽說他把我們最後一節課教完就走了……校長都沒有攔住。不過也對,教書能得幾個錢,哪有下海發財爽快?用大哥大,開小轎車。”
然後就是一些誰誰誰出了門,賺了好幾萬,之前騎的是腳踏車,現在坐的是摩托車,趙老二也時不時的插兩句嘴。
整個氣氛一時間火爆的不成樣子,就連隔壁宿舍的聽見了,都堵在門口跟著聊。
李永奇把腦袋從書本里抬了起來,推了一下鼻樑上的眼鏡,“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我們讀書是為了什麼?為了改變命運,為了富強祖國。而不是追求那一身子銅臭味!”
“你們這是赤果果的拜金主義,工人辛辛苦苦的勞作,教師兢兢業業授業,這才是最正確的行為。沒聽說麼,我是社會一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我是發展一枝花,哪能開花往哪插?”
李永奇這一番話出口,幾個談的熱火朝天的都冷了下來。這傢伙是個掉書袋,和他辯沒意思。
陸遠倒是被這幾個人的談話給提醒了。
他前世沒有考上大學,多少也能夠和這一趟下海潮扯上關聯,授課的七位老師跑了三,老師們教書都心不在焉了,學生們哪裡還有心思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