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玥只覺得一種生冷的寒意從她的後頸爬了上來——
下意識地,她想要逃離,不想剛一轉身她便又直接撞進了一方寬闊的胸膛中。
瞬間,她便被清淺矜貴的雪松香團團包圍,男人骨節分明的大手更是覆在了她不盈一握的纖腰上,極致的熱與涼,衍生出暗夜中最為致命的危險。
是慎唯洲。
雲玥確實沒想到,他不僅讓葉寬來了,竟是自己也來了。
但是他們現在已經沒有關係了,於是急急地後退一步,雲玥低聲道:“慎先生,我立刻就走了,您不用送我。”
“我說過你可以走了嗎?”
慎唯洲低沉陰翳的嗓音再次重複了一遍之前說過的話,與此同時,雲玥剛剛才勉強拉開幾分的距離也在男人的強勢中,再次縮短為零:“慎先生你叫的真熟練,你是永遠都不打算再叫我哥哥了嗎?”
男人冷笑著詢問,每個字都像是淬著毒,好似能將雲玥乾脆毒啞。
雲玥胸腔中的一顆心控制不住顫了顫,恍惚中她也想起了上一世,她第一次鼓起勇氣將自己送給慎唯洲時,他抱著她在床上,在她耳邊說“玥兒,叫我哥哥”的低啞呢喃。
當時,雲玥滿心都是溫柔潮溼,可現在,她咬緊了牙關生硬道:“慎先生,我之前在慎家已經公開解除了和你的關係,現在我已經不是你的妹妹,你這樣尊貴,我也不配喊你哥哥。”
“呵,所以我養了你五年,現在你翅膀硬了?”
慎唯洲清冷淡漠,原本只虛虛握著雲玥的大手不斷收緊:“雲玥,我一直身份尊貴,可你之前圍在我身邊糾纏不休時說的話,難道你都忘了嗎?”
雲玥當然沒忘。
那時她愛慎唯洲愛的忘我,所以不知羞恥待在慎唯洲身旁,她總是一有機會就表達自己卑微怯懦的感情。
“哥哥,玥兒一輩子都不想和你分開。”
“哥哥,玥兒從來到你身邊開始就一直喜歡著你,你是在我失去親人,母親生病時降臨在我身上的一束光,慎家五年,你也是唯一會在傭人看不起我,慎董事長漠視我時,堅持給予我溫暖的人。”
“哥哥,玥兒知道自己的身份配不上你,可是我還會一直用心愛你,讓慎家也能多接受我一點的……”
雲玥記得她紅著臉,對慎唯洲說過許許多多,諸如此類的話。
但是最後,她的心被慎唯洲踩進汙泥裡,她的身體被慎唯洲送進地獄中。
而慎唯洲既然從來看不上她的用心喜歡,那又為何要執著詢問她有沒有忘記呢?
雲玥輕笑一聲道:“慎先生,你喜歡過我嗎?”
“你是在和我開玩笑?”慎唯洲微微蹙眉,俊美的面容在夜色下極為高深莫測。
可是,開玩笑?
果然,在慎唯洲看來,她至關重要,甚至因此送命的愛意就是這個男人可以不放在心上的玩笑而已。
雲玥雖然早知這個答案,但是上下兩輩子第一次被慎唯洲這樣正面答覆,她的唇角雖然依舊漂亮地上揚著,可一雙眼中已經剋制不住全都是淚:“如果我說我的問題不是玩笑呢?”
“慎唯洲,現在只要你說你喜歡我,你不會和施樂然訂婚,我就重新叫你哥哥,重新回到你身邊,你願意嗎?”
“……雲玥,你應該清楚我的答案。”慎唯洲靜默許久,緩緩開口。
下一刻他長指輕握著雲玥細嫩的後頸,看著她發紅的眼睛,聲音涼薄道:“我不會因為你,改變現在的任何事情,你也並沒有這個分量,我希望你能看清自己。”
是啊,雲玥又不是施樂然,更不是慎唯洲看重的人,她什麼都不是,所以她怎麼可能有這個能力,要求慎唯洲說“喜歡”,還要求慎唯洲別娶自己深愛的女人呢?
雲玥含在眼眶中的眼淚終於滑落,但這一滴熱淚,也算是徹底了斷了她兩世的情感奢望。
她輕輕擦掉瑩白小臉上的淚痕,也終是直視著慎唯洲,回答了他之前的所有問題。
“慎先生,我不會再叫你哥哥,不會再喜歡你,至於之前我不懂事說的胡話,我會忘記,請你也將它們當做放屁吧。”
“你真敢說?”
“敢不敢的,我不是也說了嗎?”雲玥再次平靜回答。
一瞬之間,暗夜沉的可怕,慎唯洲眼中的威壓,更是可怖地叫人無法呼吸。
葉寬一直在旁邊注意著,此時也忍不住小心提醒:“慎總,這還是在街上。”
“葉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