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時,一陣眩暈湧上頭頂,控制不住地往後跌了跌。
“小心。”
手臂被人握住,一隻手將她扶了起來。
“你沒事吧。”
柳如蓁扶著宋宸的手直起身來,緩了緩神,才察覺到兩人的距離有點過於親近了,於是便立馬往後退旁邊幾步。
“多謝殿下。”
……
宋宸收回手,笑了笑:“你……近幾日沒休息好嗎?”
柳如蓁規規矩矩的對他行了一禮:“勞殿下掛心了,下臣休息的很好。”
其實她前些日,夜裡幾乎沒睡,和幾位修撰們通宵修史,早上太陽出來前,眯了幾個時辰,又忙忙起來修史。
她還好年輕撐得過去,四位修撰年老,身子沒她強,況且相比之下,他們還要眯了沒多久,便要睜眼趕到兩儀殿上早朝。
一來二去任誰都吃不消。謝新允是裡邊年紀最大的,同他們這樣熬了幾日,加上天氣不好,就染上了風寒,從昨日起就告了假。
想到這,柳如蓁心生擔憂,也不知他如何了,有沒有好些。
江全在一旁看著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只覺得多日不見兩人一齊出現,各自都生疏了許多,這天聊得簡直乾巴巴的沒情感。
“額,那就好,那就好,姑娘休息的好,殿下也就放心了。只是……”
江全故作一頓,嘆了口氣:“只是近日天氣漸漸轉涼了,殿下身上的傷還未痊癒,夜裡睡不安穩,人都憔悴了許多。”
“是嗎?”柳如蓁看向宋宸,面色紅潤,雙目炯炯有神,愣是沒有瞧見半分江全說的憔悴。
宋宸被她這麼盯著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還有心虛。
因為江全說得都是假話,近幾日皇帝每日都會派太醫來雪梅軒,每日至少一碗滋補的湯藥。身上的上雖未好全,但也差不多好了個七七八八了。
“無事,江全胡說的,你不用擔心我。”
“殿下傷勢還未痊癒,近來天又冷了許多。若無什麼事就待在雪梅軒裡好好歇息吧。”
柳如蓁走過去搬起地上的書,想了想,還是側著頭對宋宸道:“史館那邊還有事,先走了,殿下快些回去吧,這兒風大,彆著涼了。”
“……柳……”
說罷,柳如蓁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江全見自家殿下,兩眼痴痴地目送心上人離去,想說的話才剛剛到嘴邊,還未來得及說,柳姑娘就走了。
唉,大老遠地跑一趟,結果兩人話都沒說幾句。出來前江全還以為,今日能看到些什麼不一樣的東西呢。
過了會,宋宸還在站著不肯走。柳姑娘都沒影了,還不願走。
江全靈機一動,上前道:“殿下啊,要不咱們還是迴雪梅軒吧,柳姑娘也說了,站在這兒吹風不大好。”
宋宸用目光狠狠剜了江全一眼:“就你多嘴。”
夜裡,宮人將宮裡的燭火點明,賢妃靠在床邊,宮女正服侍著她沐足。
一小太監匆匆忙忙地走進來,行了個禮:“娘娘!”
“怎麼冒冒失失的?先喘口氣吧。”
賢妃正了正身子:“王爺來信了?還是哥哥?”
小太監順了順氣:“是太尉大人。”
“嗯,下去吧。”
哥哥送來的信?是關於宋宸的?還是說……
賢妃心存憂慮地啟封,原以為司馬徽會洋洋灑灑將近幾日朝廷中發生的事都與她詳細說盡,可沒想到的是,那信上卻只有草草兩行字。
羽翼豐滿的鳥兒翱翔於空中時,便早已忘卻了是何人給予的碧水青天。
“哥哥這意思……”
已經是,不言而喻了。
賢妃氣正上頭,拿著信紙的手都在不停地抖,她抬了抬腳,吩咐那宮女道:“明日喚北靜王入宮來一齊用膳,就說多日未見,本宮想念他了。”
宮女拿起旁邊的帕子替賢妃輕輕擦拭著雙腳:“是。”
翌日清早,柳如蓁洗漱過後就離開了直房,來到了史館。
冬日裡人容易貪念被窩的溫暖,大早上爬起來當值的確不是一件易事。
柳如蓁坐在空蕩蕩的史館內,慶幸一嘆:“還好我不用上朝。”
整理了一下桌案上雜亂的書籍筆墨後,柳如蓁便起身去將盆裡的炭點燃,待會他們下朝後,這史館內,就是暖和的了。
正用火鉗撥弄著盆裡頭的炭時,背後傳來一陣輕輕地叩